“小蛋他……”

病床上的孩子臉色依然慘白嚇人。醫生說受傷部位很特殊,那樣危險地敲擊未成年孩子的腦幹大椎處,很容易造成猝死。

所幸當時烏斯下手偏了偏,沒有正擊要害。只是點輕微的腦震盪,觀察幾天就沒事了。

此時上官易還在重症監護室裡搶救,七十多歲的人了,一刀插在那麼要命的位置上,就算韓書煙已經盡力拿捏分寸,也還是免不了因外傷引起的一系列感染。

“和你沒關係。”上官言把兒子的小手輕輕掖進被子裡,起身走到韓書煙面前。靠近她有一臂長的距離後,停下。然後一掌推住韓書煙的肩,將她徹底推出門!

韓書煙可以理解上官言的憤怒,任何人一下飛機看到自己的老爸被人捅成那個德行奄奄一息躺著,都不會太開心吧!

“對不起,上官。”

“算我對不起你還不行麼?韓書煙,這幾個月來無論我帶著孩子怎麼找你,你都不肯出現。既然這麼硬氣,你為什麼不乾脆消失到底?

你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想要向我證明,你多牛逼?你想殺誰殺誰,你想闖哪闖哪是不是?

十年前我為了你,不惜跟我父親反目。並不是因為我認同你和你養父的所作所為!我以為,那時候你也還很年輕……我也是,愛情面前,責任感和道德感都不重要……”

“你是在怪我?”韓書煙轉過臉,看著兒子病床上起起伏伏的小胸膛,韓書煙心如刀絞,“難道你就一點都不覺得,你父親在這件事上需要付很大責任?”

“當然要,可是一碼歸一碼。我父親當年犯的錯,不過是站在他出身信仰和地位上做出的必然選擇。何況,那年他也不過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懷著不成熟的雄心,做他以為名利雙收的事!

可你呢?你是我最愛的女人,在經歷這麼多之後,你還會去傷害他?

韓書煙你把我當什麼!”

“那只是個意外,烏斯拿小蛋做脅迫,我——”

“你什麼?”上官言怒而打斷她的話,“你心裡除了你兒子還有什麼?

因為被威脅,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妥協和殺人麼!

我看你是殺人殺順手了,根本就沒想從骨子裡改變這種命運!”

人言可畏如刀劍,更何況是上官言這種,本來就很佔口才上風的人。韓書煙明知自己無力抗辯,只能默默嚥下委屈。

何來委屈?其實上官言說的——本來也沒有錯吧。

仰起頭,她屏住哽咽。

“是!我就是這樣的女人。從你認識我第一天起,我不就是這種人麼?你選擇愛我,不是我拿刀逼你的吧!”

“所以我選擇不再愛了,韓書煙,請你離我父親和兒子遠點!”

“可以,但兒子是我的,我要帶走。”

“休想。”上官言冷笑著推開她,“我爸雖然是個老混蛋,但有句話說的總沒錯。小蛋跟著你,能學到什麼好的?不過是個只有蠻力沒有頭腦的原始人罷了。”

“上官言!你——”

韓書煙索性自暴自棄,唰一聲從腰裡抽出一把匕首,二話沒說就給壓上官言脖子上了。

他的脖子是他身上最性感的部位,韓書煙一直這樣覺得。

流線型的青筋,結實而精巧的喉結,與肩線連結的部位,兩處精窄的骨坑隨著呼吸起起伏伏。

“把孩子還我!”

上官言冷笑不語,低頭微微就了一下。韓書煙堅持不肯撤下手,即使肩膀的顫抖已經出賣了她內心的忐忑。

“不!”

“還我!”韓書煙破音咆哮,“上官言,為了兒子我什麼都能做,你別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