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不會是馮寫意所說的白三先生?”

白卓寒表示這是有極大可能的。

“這個白三先生騙了文惜,而文惜又騙了馮寫意。兜兜轉轉的,大家都是傻逼。”白卓寒覺得有點懊惱——事情越牽越深,謎團貌似漸漸清晰,但一步一步也只是砍掉了外圍的爪牙。

至於白三先生究竟是誰,依然沒有任何著落。不過這三個多月來,對方貌似也沒有什麼動作——白卓寒寧願相信,這要是馮寫意自己故弄玄虛編造出來的該多好?

大家經歷了重重苦難,才有今天這來之不易的雲開月明。他承擔得起,卻害怕唐笙再也承擔不起了。

“算了,文惜的事暫時交給程風雨吧。我勸你還是把精力放在公司上,聽唐笙說,下個月她也要回去上班了?”

“嗯。你呢?辦完婚禮以後,你會帶著書煙去哪?”

“不知道,看她想去哪唄。其實我知道,她更傾向於留下T城。說這是她的家鄉,就算記憶不美好,也希望能落葉歸根。”上官言跟韓書煙的婚禮訂在年底,目前各種籌備,“但是,我總覺得她可能是有點忌憚見我家人。所以不願跟我回歐洲。”

“你父親太嚴厲了。”

“你以為誰家的老爸都跟你爸的畫風一樣另類啊?好好一個爹當得跟孫子似的。”

上官言的父親擁有英國世襲伯爵之位,就跟中世紀古堡裡壁畫上走出來一樣。據說,能見到他笑容的人,差不多都被吸乾了血釘在十字架上了!

這樣刻板的男人,能擁有一位那麼熱情奔放的拉美模特做妻子,也是很顛覆三觀的。

所以上官言作為聯合國雜交產物,無論是失憶前還是失憶後,都堪比奇葩界的一股泥石流。

“我爸只是裝糊塗罷了,其實心裡比誰都明鏡。”白卓寒對父親的評價越發中肯了,他突然覺得,自己以前之所以理解不了他,只是因為年齡和經歷不夠。

“那孩子的事呢。你是要裝下去,還是要弄清楚?”上官言表示說,“葉溪下個月就要回國了,我知道她們中心醫院的遺傳科那裡也有親子鑑定可以做。

你要是真的懷疑小白糖——”

“我不知道……”白卓寒搖搖頭,“其實,真的假的又能怎麼樣呢?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可能再跟唐笙分開了。”

***

洗完澡出來,白卓寒看到唐笙正在哄著小白糖唱催眠曲。

小丫頭趴在媽媽瘦削的肩膀上,眯著眼睛嘟著嘴。

睡著的樣子,就像這世上一切美好的小生命一樣,依然可愛。

“卓寒,你抱抱好麼?我腰有點痛。”唐笙對白卓寒說。

要是之前,但凡自己逞強抱著孩子超過五分鐘,白卓寒都會心疼地主動接過來。

但也不知今天是怎麼了,他站在一旁盯著孩子的臉看——看啊看的,也不說話。

唐笙主動把小白糖交給他,他卻愣了一下才伸手。

結果差一點點沒抱住,孩子嚇了一跳,哇一聲哭了。

唐笙抱著她,一邊拍撫一邊哄著:“好了好了,乖乖的。爸爸累了,抱不動我們小白糖了是不是?小白糖長胖了,好重的呢。”

“阿笙……”白卓寒從後面伸出手,輕輕將她們母女環在懷裡。呼吸落在唐笙的耳畔,弄得她脖頸癢癢的。

將孩子交給上樓來的芳姨,唐笙轉過臉抱住白卓寒的腰,揚起眼睛笑眯眯地看他:“卓寒,你怎麼了啊?”

白卓寒沒說話,就只是認真而深情地看著唐笙的眼睛。

女人紅了臉頰,輕輕咬了下唇:“你是不是,要把今天沒做完的事……”

白卓寒搖搖頭:“就是想抱抱你而已,今天有點累,先不了好麼?”

“那,早點休息吧。”唐笙踮起腳,在白卓寒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然後去鋪被子——

燈關了,夜深了。白卓寒始終無法安穩入睡。

他把一隻手慢慢搭在唐笙的腰間,暖暖的呼吸撩撥著她柔軟地髮絲。

“卓寒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唐笙也沒睡,她感受得到白卓寒異樣的心跳。

“突然想到一個事,想問問你。”

聽白卓寒這麼認真的口吻,唐笙翻了個身,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