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心如她,怎會沒有發覺白卓寒的情緒不太對呢?

可是問兩遍都說沒事,唐笙也就不願再問第三遍了。

她知道白卓寒若是不願告訴自己,總是有不告訴自己的理由。

“你知道我們研發部現在缺勤人員已經有八位了——”

唐笙把自己的看法和剛才容偉說的話簡單轉述了一遍,用詞還是比較柔和的。畢竟這話題你牽扯的兩個男人對大姐都很重要,唐笙是個外姓人,講話還是留點分寸的好。

“所以卓寒,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向大哥。可是再這樣高壓下去,大家就都受不了了。我怕這個專案早晚要擱置流產。”

白卓寒抱住唐笙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只有在公司裡,他才敢稍微肆無忌憚地跟唐笙溫存幾分。

他怕回到只面對她和孩子兩人的家中,所有的強顏歡笑都會瞬間崩潰。

如果小白糖是馮寫意的孩子,白卓寒認也認了,畢竟那是唐笙身上掉下來的肉。

可是現在,親生女兒生死不明。面對一個跟兩人八竿子都打不著關係的女嬰,白卓寒承認——他的心態是有所變化的。

上官言和韓書煙已經傾力幫他去調查了,幾天下來,走訪醫院大大小小的目擊點,線索偶爾明晰偶爾又斷層。

白卓寒已經有了很強大的心理準備,他認為孩子很可能是被醫院弄錯了。

引產的嬰兒命大,被送進了保溫箱。而自己的女兒,也許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份痛苦整夜整夜地折磨他到失眠,卻一點也不敢給唐笙知道。

“你說的這種情況,我早有有過相應的考慮。不過首先,我還是信任向紳的。其次,你還不夠了解白氏的風格。

如果僅僅像現在這樣的工作強度,就能把他們集體逼到裝病?那你也太小看我們的人事管理制度了。”

白卓寒打了個電話給人事科長,確認了那八位員工的的確確是因病休養,連醫院假條都辨認過。

“也可能是他們經常一起出去吃飯活動,不小心傳染了腸胃炎吧。總之,你別那麼容易就被容偉左右了思想好麼?”

“誒?”唐笙拍拍腦袋,“所以你的意思,容偉真的是在挑撥離間?”

“那也無可厚非啊。”白卓寒無奈地聳了下肩膀,“大姐的左耳,畢竟是向紳弄傷的。如果有人敢這樣對我的女人,我廢了他都是輕的。”

唐笙鼓了鼓腮幫子,那意思是,我身上的傷還少麼?

“嘶,你什麼意思啊?我吹個牛逼不行啊。”

“卓寒。”唐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把話說明白,“其實我並不怎麼太喜歡這個容偉。”

“那就對了,你想喜歡別的男人?是等我給他們挖坑埋了麼?”

“我不是跟你開玩笑。”唐笙認真地說,“對一個人好太容易,對一個人真卻很難。我覺得容偉對大姐的感覺,就跟當初寫意對我差不多。”

白卓寒舒了一口氣:“看來,有這種感覺的不止我一個啊。可是那又怎麼樣?我是怎麼傷害你的,向紳就是怎麼傷害大姐的。能有一個馮寫意鑽空子,難道就不許再來一個容偉麼?”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唉算了,畢竟是人家自己的事。”唐笙站起身來,幫白卓寒倒了一杯水,“大姐最近也忙,說是夏秋換季,醫院裡病人成倍增長。

你也當心點,別染風寒了回頭再傳給小白糖。”

“你心裡就有小白糖,就不擔心她爹?”白卓寒故作吃醋地從後面抱住唐笙。

“怎麼不擔心啊?可是你又不像小白糖一樣好玩。她冷了餓了難受了尿了,就會哭,就會鬧。”

唐笙幽幽嘆了口氣。轉過身來,抬手輕撫著白卓寒微微皺起的眉峰,

“可是你呢?你只會藏在心裡,什麼都瞞我。卓寒,我真的不願意看你這麼辛苦。”

“阿笙……”白卓寒吻了吻唐笙的臉頰,目光漸漸沉出柔和,“我不辛苦,只要有你們母女在我身邊,無論什麼,我都甘願替你們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