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知道商琴琴?但是沒跟她說過話?”

“說過啊。那天葬禮上太忙,沒什麼交流。但是前天晚上,”文惜的眼睛向左上方轉了轉,“大概五六點吧?商琴琴突然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能不能挑幾樣寫意的東西作紀念。

我總不能說不好啊?之前我就把寫意的一些私人物品整理出來,想著要麼拿去公墓燒掉。於是我就開車去找她了,兩包東西都給她拿了過來——其實也無非就是些本子鋼筆水杯等私人物品。

我看琴琴抱著那些東西,哭得快昏過去了。我這心裡啊,也是難受的很。你說感情這事,就是沒什麼道理。寫意一門心思都在你這,對她只有利用。但到最後,願意守著那塊冷冰冰墓碑的,唯她而已。”

“那後來呢!”

“後來她說想去公墓。”短短兩條街,開過去不過五分鐘而已,可惜今天一路吃紅燈。

“她挑了兩樣東西留著。剩下的,說是想親手燒給寫意。於是對我講,她想去公墓。哦對,她把我的車借走了。”

“你說是商琴琴借了你這輛車?”

“對啊。”文惜從倒視鏡裡看了看唐笙,“我還有點擔心她一個姑娘家大半夜去公墓不是作孽麼!她卻慼慼然地跟我說,她只是寫意見不得光的情人,有什麼資格白天去呢。

我一聽這話心裡就難過,但這種事旁人規勸也無用,只能讓她把想做的該做的,瘋一瘋,鬧一鬧,也就過去了。

於是我把車借給她了。”

唐笙只覺得心臟都要跳出喉嚨了:“那她現在人呢!她什麼時候還車給你的!”

“昨天晚上吧?我沒見到她人,她把車給我停樓下了,然後鑰匙交給我們小區的保安。我晚上頭疼,下樓往醫院去,就看到車在。她還發了條簡訊你看——”文惜把車停下,摸出手機點開信箱,在唐笙眼前晃了晃。

【謝謝您文姨,車已停好,加滿油。鑰匙在保安處。】

唐笙的大腦飛速運作著——如果按照這個說法,文惜是在第一天晚上把車借給商琴琴的,然後小君第二天中午的火車到T城,失聯。

第二天晚上,商琴琴又把車還給文惜。

“阿笙,我怎麼覺得你怪怪的?”文惜把車停好,拉開後車門將唐笙扶下來,“你問我這麼多關於商琴琴的事?到底怎麼了?”

“文姨……琴琴把小君綁架了。很可能,就是用的你這輛車。”唐笙慘白著臉色,將手裡的那條簡訊出示給文惜看。

“啊!”文惜頓時捂住嘴,“這……這這這!怎麼可能!”

“文姨,我們現在只有找到商琴琴的下落才能救出小君!”唐笙的淚水焦灼而下,“距離他失蹤已經快要24小時了,您究竟知不知道商琴琴去了哪?她回來還車的時候,有誰見過她啊!我求求你再想想,商琴琴到底把小君弄哪去了!”

“我……我……”文惜也急哭了,咬著發白的唇語無倫次道,“我真的就只見過她一次,真的,昨晚她還鑰匙,根本沒跟我見面!

你說她怎麼能這麼糊塗,怎麼能做這樣的事啊!

還有這輛車,寫意的後事我陸陸續續都辦了,該銷戶銷戶該處理處理。這輛車牌照不對我也知道,但我的車前兩天颳了送去修,就想著先開幾天,然後再去交警隊處理牌照的事——”

眼看文惜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唐笙想著還是先給白卓寒打個電話吧。既然商琴琴昨晚還過車子,那她肯定還會留下其他的行蹤和線索!

然而就在這時候,只聽文惜一聲高八度的驚叫——

“啊啊啊啊啊啊!!!”

噗通一聲癱坐在地,文惜語無倫次地指著車的後備箱!

就看到左下角處,鮮血一滴一滴落下來!

唐笙雙膝一軟,跟著一併癱倒!

兩個女人抱成一團,驚恐失態地發著抖。近乎一步一癱爬地移動過去——

掀開後備箱,唐君緊閉著雙眼,大長腿蜷縮在胸口地位置。

臉上的表情平靜而慘白,沒有一滴血色!

“小君……”

“小君!!!”

唐笙一跤撲倒,瞬間崩潰到啞然。文惜同樣也是四肢發軟,想要去扶唐笙卻怎麼也扶不起來——

所以遠遠看過去,這兩人就好像正在掙扎廝打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