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白卓寒回憶了一下,也拿不準狀況。

“如果唐笙真的忘記了這五年的所有事,那她根本就不認識馮寫意啊。”

上官言上下打量了白卓寒一番,“我勸你出院前去找史密斯醫生做個IQ測試吧。這一場手術下來,稍微有點不線上了哈哈。”

“滾。”白卓寒很鬱悶,“那她幹嘛要這樣?耍我好玩麼!”

上官言嚴肅了幾分顏色:“Steven,難道你真的想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假裝麼?”

話及於此,白卓寒的心微微抽痛了一下。

如果唐笙真的是假裝的。那麼她的良苦用心,自己又何嘗不能體會得到呢?

“算了,先不說這個。”白卓寒低吟一聲,“馮寫意的事,最後到底怎麼說?”

上官言搖頭:“警方依然沒有找到遺骸。但是就那麼嚴重的火勢來看,灰燼化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他的繼母文惜已經去警署接受了死亡證明。葬禮好像在昨天,簡簡單單的。”

“這樣啊。”白卓寒的臉上漸漸隱去一絲莫可名狀的苦笑,“我倒是蠻欣賞他最後的這個結局。做小人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活得陰險死的坦蕩。

只不過——有關那個白三先生,他還說了些什麼?”

“這個要問向大哥了。”上官言無奈地攤了下手,“他是最後一個跟馮寫意接觸過的人。據他說,就連馮寫意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白三先生是什麼來路。電話裡的聲音難以辨認,而唯一的一次照面,也是隔著會所的屏風,什麼面目也沒看清。只知道是個子很高的人,應該比馮寫意還要高。

而這個白三先生的目的十分明確。他只想要白氏聖光集團。無論現在誰當家,都堅決取而代之。”

“個子很高?”白卓寒眉頭深鎖,低吟一聲道,“如果連馮寫意都覺得個子很高,那得是外國人了吧?”

“說不清。”上官言表示說,“要麼上樓再問問向紳吧?哦對了,他今天應該要出院了。”

白卓寒想了想:“也好,我正有事要找他好好說道一下。”

兩人來到樓上的普通病房門口,看到向紳正在收拾東西。

“你還好吧?”白卓寒問。

“嗯,一點皮外傷而已。”

“真的沒事?”白卓寒沉著目光,雙手拱在面前。這個動作,稍微有點刻意得不太自然。

“真的。不用擔心我,你們好好休養就是了。”向紳點點頭。

“既然沒事,那我就不用客氣了——”就聽咔嚓一聲,白卓寒用左掌施力壓了壓右拳。清脆的關節響,伴隨著一記迅雷不及掩耳的邊拳,

直挺挺地揍在向紳的臉頰上!

“Steven!”上官言上前拉住他,“你幹什麼呀!醫生說你現在最好不要情緒太激動,這腦袋再縫一次可就真成棒球了!”

面對突如其來的一記重擊,毫無防備的向紳一下子跌撞倒數步。他用單手撐了幾下才站起來,微裂的唇角沁出絲絲血跡。

“你對我姐做什麼了?”

向紳怔了怔,竟覺得白卓寒的這番質問實在是略諷刺了些——

這麼多年了,能讓白葉溪執著又難過的,不就是源於自己從來沒有‘對她做什麼’麼?

他的冷淡,疏離,一次次刻意地逃避。特別是那天失控的一巴掌——早就將那女人的心傷透了吧?

難怪這麼幾天下來,白葉溪連看都沒有過來看自己一眼。

“我姐去參加無國界醫療救援隊了,三天前走的。”白卓寒緩了緩氣息,手術過後還有一段缺氧氣。

“哦。”向紳抬起手背擦了下唇角,“然後呢?”

“然後?她第一站就是去Y國,一簽就是三個月!你他媽的知道那裡在打仗麼!”

Y國連年戰亂。在極度混亂的無政府主義系統下,簡直堪比暴力的天堂,民眾的地獄。

如果有心去搜尋相關新聞,就會發現每年犧牲地記者,醫生,志願軍,都能組成一支兵馬俑了。

有的有名字,有的無名字。有的有遺體,有的屍骨無存……

原來,白葉溪不來看望自己並不是在賭氣,她是已經走了啊。

半晌,向紳終於緩緩開口:“知道。不打仗,要救援隊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