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唐姐,我相信經過這一次的事,白先生以後也一定很疼你哈哈。誒?唐姐,你沒事吧?”看到唐笙有些出神,毛麗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啊,沒事,只是傷口有點痛。”唐笙敷衍著笑笑,其實她只是在想商琴琴的事。總覺得隱隱有些不安的念頭縈繞在心。

馮寫意做了那麼多錯事,唐笙不願計較他的動機,也不想再為他的結局感嘆。但他利用商琴琴的事,讓唐笙打心裡覺得彆扭。

這時候去而復返,手裡還拎著一杯熱騰騰的奶茶。

毛麗麗把禮品堆好,衝唐笙擺擺手:“那唐姐,我們就不打擾了。你好好養傷早日出院,我等你來給我們當證婚人呢!”

一席話出口,站在外面的趙志宏竟已是激動地漲紅了小臉:“麗麗!你……答應我啦!”

毛麗麗馬尾辮子一甩,小眼睛翻了翻:“我只說讓唐姐當證婚人,又沒說跟你嘛!”

可憐的男生:“……”

“好啦,我先去個洗手間,回來再告訴你!”

說著,毛麗麗把提包往趙志宏手裡一塞,倔強作態的小臉上卻掩不住幸福的顏色。

唐笙看到他們現在這麼好,心裡也是積了德般欣慰著。

“小宏,你等一下——”看到趙志宏準備離去,唐笙出口叫住他。

“唐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對麗麗的!”小宏倒也是個心思明鏡的男孩,連連點頭表態。

唐笙嘆了口氣,尷尬地笑笑說道:“我不是問你這個呢。上次我跟你說的——”

“哦……”趙志宏撓了撓頭,“我找到胡八哥的妻子了。她在一家餐館當服務員,拖著兩個兒子。你給我那十萬塊錢,我都如數交給她了。應該夠孩子唸完高中的…..”

想起自己一時錯手殺死的胡八,唐笙總是覺得耿耿於懷。

她託小宏去找找胡八的親人,也是為了能讓自己心裡好過點。

“謝謝你了,那位大嫂還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胡八哥喜歡酗酒賭博,經常家暴。胡嫂深受其害,見他死於非命也沒那麼傷心。就是可憐了兩個沒爹的孩子了。”

唐笙做了媽媽以後,更是聽不得這樣的事了。眼下不由黯然了神色,徐徐嘆了口氣:“事已至此,我便是再說抱歉也沒有意義了。但願他的家人可以平安長順地好好生活。”

“唐姐……”趙志宏臉上的表情欲言又止,“其實我覺得,你也沒必要這麼責怪自己。”

唐笙搖頭,無奈笑了笑:“我知道你們都勸我,他是壞人死有餘辜,但我並不認為自己有權利奪去任何人的生命——”

“不不!”趙志宏搖頭道,“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唉,怎麼說呢?當時在倉庫裡,我被打得七暈八素。有些事好像隱隱約約記得,但又記得不是很清楚。我總覺得,胡八哥未必是你那一剪刀刺死的。好像,好像……抱歉,細節我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唐笙皺了皺眉,茫然地看著眼前抓耳撓腮的男孩。她完全沒聽懂趙志宏在說什麼。

“其實,我也沒有看的很清楚,唐姐你當我沒說好了。也可能……是我自己亂想出來的?”

這時,毛麗麗已經從洗手間裡出來了,一蹦一跳地依在趙志宏身邊。兩人同唐笙告了別,手挽著手離去。

不一定是我刺死的?

唐笙咀嚼著趙志宏那句莫名其妙的話,不由心陷沉思。

那日在警署錄口供的時候,貌似自己也被反覆提問過有沒有二次傷害的行為。

唐笙覺得隱隱有種呼之欲出的真相,暫時……卻還找不到頭緒。

太陽尚沒落山,白卓寒就過來了。

保溫煲裡盛著熱氣騰騰的黑魚湯,對傷口癒合很有效。

“下午睡了沒?”白卓寒探了探唐笙的額頭。還好,今天沒有發熱。

唐笙搖頭,情緒不高。

因為她剛剛又給唐君打了個電話,依然沒有回應。

“哦,稍微躺了一會兒,毛麗麗來看我了。”

白卓寒的湯勺端到一半,手臂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