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煙,告訴我……我為什麼會對你這麼著迷?”

“我……”韓書煙的淚眼漸漸清晰,而上官言的輪廓越發精緻出極致的性感。

她傾身上前,一口咬住了男人輕薄的唇。

兩人扭進車裡,搖上黑窗,將一簾風雪盡遮幕。

他們擁抱著,親吻著,狹小的車後座彷彿承載不了兩人都想要吞噬對方的力量。

直到筋疲力盡的呼吸,一點一點吹出車窗上的白氣。

上官言將韓書煙摟在胸前,吻了又吻。

“我聽過你說烏克蘭語,你在東歐生活過吧?”

韓書煙搖搖頭,又點點頭。

“我從醫院醒來的時候,卓瀾已經被白家人帶走了。我的臉毀傷很嚴重,醫院又找不到我的家人。於是一個月後,將我送進了收容所。

我在那裡遇到了我的養父,他是烏克蘭籍的華人。他把我帶出國去了,併為我整形。從我十四歲到二十三歲回國,整整九年,我都生活在歐洲。”

“你說你是……十年前離開歐洲回國的?”上官言觸電一樣捉住韓書煙話裡的資訊。

“沒。也可能是九年前,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總之我養父去世後,我就離開了歐洲。”韓書煙的目光躲閃了一下,“然後我想辦法進了聖光。起先一直留在白老先生身邊做助手,再慢慢找機會向趙宜楠報仇。”

“你這個身手,不像是為了報仇而練就的。摔我那一下子,沒個十年八年的功夫下不來吧?”上官言盯住韓書煙的雙眼,他敏銳的洞察裡容不得一絲躲閃和謊言。

“我養父是個殺手,我也是。”韓書煙垂下頭,“他在東歐地區很有名望,不過……殺手最後的歸宿,大家都懂的。

他看中我無依無靠的身世和毀容含恨的決絕。於是從收容所裡挑中了我,大概……事實就是這樣。”

“那我就更不明白了,”上官言突然笑道,“以你的身手,潛伏在白家這麼多年,完全有機會讓趙宜楠死成各種意外。你不下手,是為了白卓寒還是白卓瀾?”

“都有。”韓書煙如實點頭,“看到卓瀾成長得很健康,很快樂……我想過放棄報仇。我甚至願意認可白卓寒所做的一切,就算替他母親贖了罪。”

上官言怔了一下,旋即無奈地嘆了口氣:“所以,你也知道白卓瀾現在在哪裡,對麼?”

韓書煙點頭。

正是因為知道,才會絕望到無法抗拒馮寫意的誘惑。

正是因為知道,心裡僅存的那樣一絲柔軟,也被命運作弄得漸漸僵化成殘忍。

“明明握著刀往敵人的心口裡戳。戳到一半卻發現,橫豎都是要拔出來再把他們當親人一樣擁在懷裡的。”上官言捧起韓書煙的臉,拇指摩挲著她略有微瑕的臉頰,“書煙,你根本就不適合報仇。”

“可是趙宜楠死了……”韓書煙略略長出一口氣。

“不是你的錯。”

“來不及了。”

“來得及的!有我在,馮寫意那裡我會幫你對付,白卓寒那裡我會幫你解釋。沒有任何人能再一次威脅到你了!”

“上官,你不懂。其實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做……”韓書煙別過臉,撩起半敞的襯衫,慢慢繫上釦子。

“除非你心裡還有別人。否則,你這輩子休想從我身邊逃開。”

“你就當我心裡有人吧。”韓書煙避開上官言的眼睛。

“小蛋的父親?”

“嗯。”韓書煙點點頭。

上官言醋意橫生:“人呢?”

“死了。”韓書煙想也不想地回答,一聽起來就像在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