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寫意的話該是故意說給向紳聽的——

海山日化原來的CEO早就被馮寫意買通了,否則當初光憑顧海礁一個人發瘋,又怎麼可能引來各大股東的恐慌,一口氣把海山日化砸到差點摘牌呢?

他本來以為,那個CEO算是老員工了。白卓寒礙於顧海礁的面子,短期內不會動他。沒想到這才幾天的功夫,他從自家大姐那引薦過來一個向紳,然後把他直接空降在海山日化。

絲毫猶豫都沒有,直接將自己培養好久的那個CEO,一腳踢出局了。

馮寫意的心情也是日了狗的。

他覺得自己在與白卓寒的這場對戰中,很明顯就是自己埋雷,對方掃雷。如今的白卓寒緊緊咬著自己的動向,全然沒有早期那種被牽著鼻子走的蠢樣子。也是越來越寄售了。

而向紳跟上官言不同。後者雖然智商超群,但喜憎好惡都在臉上。

可向紳這個人城府內斂,話不多於三句。跟誰都保持三分距離,以至於馮寫意觀察了這麼久,都沒能摸出他的套路。

往會議室走的路上,唐笙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向紳:“向總,您知道白總去哪了麼?我經過樓下的前臺聽人說他今天早上好像過來了一下,但又走了——”

既然今天要商討的這個招標計劃這麼重要,甚至直接關係到白卓寒力排眾議端下來的MB專案。他不是也應該出席一下麼?

唐笙有一週沒見過白卓寒了,自從那天晚上發生過以後。就像認識許久的老朋友突然某次喝多了越界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好意思再聯絡對方一樣。

這種感覺讓人有點哭笑不得。

“哦,他本是要來的。但突然好像有些緊急的事,不得不先去處理。

不過,他派了他的助手過來代為參與——”

這邊聽著向紳的話,那邊唐笙的腳步已經停在了會議室的門口。

她看到了一身女式OL西裝,英姿颯爽的韓書煙,正站在投影儀面前,翻看著什麼資料。

唐笙上一次跟韓書煙聯絡,還是為了白卓寒媽媽的事,同她打過一個電話。

後來因為公事,也偶有幾次照面。

但不知是唐笙的錯覺還是怎樣,總感覺韓書煙有意無意地迴避自己的目光。

而今天的例會,她同以往一樣嚴肅拘謹得像是開啟了全自動模式。一開始就開門見山地闡述了母公司對這次專利權招標的重視。

“該項專利的所有者並不同於一般營利性法人,尤其是當初申利團隊的幾位元老都是在行業內很有口碑的專業人士。比起赤裸裸的競價,他們更加看重行業口碑和專業性的長遠發展。

所以這一次,母公司出資配給了專業的流水線,都是在為最後的成果做準備。

向總,您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吧?”韓書煙轉向向紳。

“哦,我再強調兩個方面就好。”向紳站起身來,“正式競標是在下個月十號,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來規劃定價方案。這部分,我會跟財務風投部門再會後溝通。第二點。也就是最重要的,專利權所屬的k大附屬研究室就如韓秘書所說,十分重視合作者的資歷和專業水平。我們誰也不確定對方會在什麼時候突然過來參觀考察。這就要求我們從研發到生產到庫存保管,一個細節都不能出披露。

唐笙,這個環節你跟馮先生商量下。海山剛剛改頭換面,全業界多少雙眼睛都在盯,我們不能在這個時候砸自己的腳。”

“我知道了向總。”唐笙連連點頭。

她明白這次招標對後續的MB專案有多少重要,哪怕只在一個小小的環節能幫到白卓寒,唐笙的心裡都是充滿幹勁的。

會議在上午十一點就結束了,韓書煙轉出樓梯拐角的時候,猜到馮寫意會在這裡等她。

“這是你要的東西。”她把一摞檔案甩給馮寫意,“你猜的沒錯,白卓寒的確還有一整套planB,這裡面是他的真實預算價格等資料。還有MB專案的其他機密勾畫…馮寫意,這是最後一次!”

馮寫意捏著檔案袋,並沒有急著開啟。而是湊到唇邊嗅了嗅,然後笑眯眯道:“我怎麼聞到一股,背叛的味道?這東西,不會是白卓寒故意讓你交給我的吧?”

韓書煙目色凜然,不做聲不反駁。

“我可聽說白卓寒把上官言趕到東南亞去了。你是不是以為,我就拿你沒辦法了?”馮寫意用檔案袋輕輕貼著韓書煙的臉,表情玩味而殘忍。

“你要是不相信,就不要利用我啊。”韓書煙去躲檔案袋,卻被馮寫意靈活搶走。

“諒你也沒有這個膽子,畢竟…襄陽路逸夫小學五年級一班…”

“你!馮寫意你瘋了吧!你敢動我兒子我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