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藥房的產權是周川的,他做了一輩子的中醫,積攢下來的錢都投入到中藥房裡面,但是周川只是一個醫生,不善於經營,而且老先生心地比較善良,有的人沒錢拿藥,他也不算錢,白送給病人,這樣下去,藥房自然是不太掙錢。

周川有三個兒女,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長子周志童今年已經三十八歲了,在另外一家醫院裡當醫生,次子叫周志喬,是一家醫療器械公司的經理,這個周志喬比他老子精明一些,只用了老爸十萬元的投資,經過九年的拼搏,現在已經是一家有固定資產四千萬元公司的經理了。

這些資訊都是甄斐後來得知的,但是周川的女兒卻從來不來藥房,就連在這家藥房工作多年的服務員也從來沒見到過這位大小姐。

周川的大兒媳陳怡馨是一個三十三歲的女人,今天得知甄斐來上班,特意在藥房等著。當她看到甄斐進來之後,牆上時鐘的時間恰恰指在六點鐘的位置上,不由得認真看了看甄斐。

準時,是甄斐多年養成的一個習慣,這也是被老闆無數次怒罵斥責養成的習慣,只要是說好了時間,他就不會晚一分鐘,通常也不會早到一分鐘,因為早來一分鐘意味著浪費,晚到一分鐘可能會被扣薪水。

這是甄斐跟陳怡馨第一次見面,陳怡馨長得細眉長目,眼神有一種光彩,用相面術語說,屬於精明過人的女人,而且她的嘴唇薄,鼻樑挺直,更是精力旺盛的象徵。

她早就從藥房的監控畫面上見到過甄斐,也從公公周川的嘴裡得知,眼前這位氣質剛毅,眼窩深陷,長相迷人的年輕人有著一身不俗的醫術。

甄斐還不知道,陳怡馨才是這家藥房的‘老闆’,周川雖然是投資人,卻沒有管理的權利,至於內情,不外乎陳怡馨精明能幹,控制了這家藥房。

陳怡馨笑著站起來,老遠伸手說道:“你就是甄醫生吧?我叫陳怡馨,是周老醫生的兒媳。”

周川不在,他的兒媳冒出來幹嘛啊?甄斐暗自腹誹,卻表情平靜地跟陳怡馨握了握手,他發現陳怡馨的手掌比較乾燥,這個女人的肝火盛,脾氣比較大,甄斐不由得很注意看了陳怡馨一眼,說道:“你好,叫我甄斐好了。”

陳怡馨嘻嘻一笑,說道:“你能來,我們康民藥房蓬蓽生輝,將來,甄醫生也是一朵中醫界的奇葩,這裡就是你騰飛的起點。”

“過獎了,周醫生比我經驗多,我要向周醫生學習,你也是醫生嗎?”

“不,我是藥房的經理。”陳怡馨說話的速度很快,接著說道:“你來這裡工作是我們的榮幸,但是有幾句話我要說一說。”

“請講。”甄斐感覺到陳怡馨身上有一種咄咄逼人的氣勢,跟做事進退有據的周川完全不同。

“你要知道,給你開支是我們藥房出的錢,而我們藥房完全依靠賣藥掙錢的,關於你的珍金標準,我們還沒有設定,這樣一來,藥房完全是賠錢支付你的薪水,因此我希望你給病人看病的時候,儘量多開一些利潤高的中藥,這樣一來,我們才能有錢支付給你薪水。”

“多開中藥?”甄斐的眉頭一皺,中藥的份量和種類都是不能亂用的,冬蟲夏草固然很貴,藥房賣這種藥利潤比較高,但是也不能給病人亂開藥啊,那樣的話,有損病人的健康。

“對,就是儘量開一些有利於病人的身體健康,還對我們有利的中藥,這是我們的宗旨,患者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嘛。”

甄斐的臉上始終保持著微笑,心說:“你這可不是把患者當成父母,而是衣食了,患者的錢讓你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

他心裡這樣想著,嘴上卻沒有反對,說道:“好的,我儘量按照經理的話去做。”他沒有把話說死,畢竟需要給老闆留下一個好的印象,這些年打工的經歷給甄斐提供了豐富的社會經驗,那就是,什麼人都能得罪,只有老闆不能得罪。

“這就對了,你比我公公腦子開竅,我就說這麼多,你開始工作吧。”

陳怡馨一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