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有大事要去做,心裡想著昨夜湛怡寧睡的有些遲了,這才勉強忍著等到了辰時才來喊她。

沒想到,這個姑娘是真能睡啊。

湛怡寧將被子晾曬在一根繩子上,捅了捅耳朵,裝作聽不明白賀永年在說什麼似的,慵懶地回答道:“唔,我昨天不是給了你二十文,還不夠吃點肉的嗎?”

賀永年啞口無言。

“算了算了,看看你的新屋子去吧,滿不滿意,不滿意——”

“不滿意怎麼樣?”

賀永年的話還沒有說完,湛怡寧就連忙追問道。

賀永年翻了一個白眼,十分不符合他讀書人的氣質,他無語地看著湛怡寧,然後笑笑,虛偽地說道:“不滿意也只能夠湊合著住。”

湛怡寧鼓了鼓腮幫子,沒搭理他,快快樂樂地像是一隻花蝴蝶般地衝向了自己的新屋子。

“哇!好寬敞的屋子,沒想到你這個狗男人的手藝還算不錯。”

跟著湛怡寧走進她房間的賀永年剛邁進來,就聽到了這麼一句話,賀永年以為自己剛剛聽岔了,疑惑地問道:“什麼狗男人?”

狗男人,是在誇他像狗一樣聽話嗎?

不過,為什麼湛怡寧的那張嘴說出來什麼話,都讓他感覺自己在被罵。

湛怡寧立馬緊緊地閉上了自己的嘴巴,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了幾圈,諂媚地討好道:“阿寧這是在誇你能幹呢!你這麼早起來是有什麼事要出門嗎?”

湛怡寧急忙轉換了一個話題,糟糕,她剛剛一時大意,竟然將自己給賀永年起的外號喊了出來,還好他們迂腐的古人聽不懂,還可以矇混過關。

“嗯,”賀永年站定在視窗邊,這是他今日特意早起,從集市上買回的窗戶,結實牢固,他檢查了幾遍確實如同李木匠所說的牢固,才說道,“有些事要進城一趟,大概三五日,這幾天你在家好好待著,別瞎亂跑。”

賀永年也是服了湛怡寧這個小妮子能惹事的本事了,他但凡有那麼一會兒不看住她,殺人放火恐怕她都敢去做。

“快走吧快走吧。”

湛怡寧一點兒都沒有離愁別緒的樣子,背過去揮揮手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已經背上包袱準備出門的賀永年。

她要趕緊送走這瘟神,好好地欣賞一下自己的新屋子,唔,雖然沒有那麼精緻、古色古香,但是這是屬於她的家了。

是她的地盤!

賀永年的萬千囑咐都被她的操作給哽在了喉嚨中,他也懶得再搭理湛怡寧了,默默地將話都又咽了回去,拎起包袱就走了。

“主子,”賀永年走出一截,看了一眼頭頂的樹,然後從樹上跳下來一名黑衣男子,樣貌普通,態度恭敬地低聲說道,“有什麼吩咐?”

自從賀永年隱姓埋名來到桃花村裡生活,作為暗衛的他就很少被召喚出來,也不知道這次主子是讓他去殺哪個貪官呢。

他搓搓手,甚至還有幾分熱血沸騰的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