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怡寧不可思議地望著春語,春語含笑不語,她為了確保訊息的準確性又望了望自己的母妃,見母妃點點頭,這才嘴裡喊著“完了完了”的慌張極了。

“阿寧,母妃知道,讓你匆匆忙忙嫁人你可能會不適應,但是事急從權,”範貴妃溫柔地說道,“時間來不及了,陛下已經決定不日就為你舉辦一場賞花宴。”

“屆時,會有數不清的優秀男兒為我家阿寧慕名而來,我家阿寧只需要坐在那裡隨意地挑一挑,找到你最心儀的那名定下即可。”

範貴妃將一場公主選駙之事說的十分簡單,殊不知湛怡寧正是害怕這點,她可以因為一個人的容貌而去注意他,可是真正吸引她的卻是那人的學問見識,以及做人的品德如何。

婚姻大事豈能兒戲。

“母妃,阿寧還小,阿寧只想陪伴在您身邊一生一世,不想去嫁人。”

湛怡寧將頭輕輕地枕在範貴妃的膝頭上,軟聲撒嬌道。

一旁的春語也不禁溫和了雙眸,看著向來如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獸一般,而難得露出脆弱一面的公主。

“阿寧,母妃也很是捨不得你,可是,可是你可知道——”

“知道什麼?”

湛怡寧故作不知地問道。

“沒什麼,”範貴妃選擇獨自一人嚥下這苦澀的話語,她不想讓湛怡寧提前擔憂川遼國可汗求娶的不好訊息,她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寬慰道,“母妃的好阿寧長大了,阿年如果在,母妃也不想這麼早就把你嫁出去。”

提到湛宜年,湛怡寧的眼睛一亮,她說道:“母妃你說弟弟與我是雙生子,那會不會同我長的一樣?”

範貴妃愣了一下,半是疑惑半是猜測地回答道:“興許吧,只是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他,也不知道阿年現下過的如何了。”

他們都堅信,湛宜年一定有好好地在這個世界裡長大,平安且幸福。

“主子,明日我們便可以抵達京城了。”

康伯端著午膳走進賀永年所在的船艙,然後說道。

“嗯,進入京城之後,我會立即進宮向陛下請安,順便打探一下最近宮中的局勢如何,十一會同我進宮,康伯你就留在侯府好了,侯府需要你。”

賀永年這麼安排道。

“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啊!說好了五文錢就是五文錢,你怎麼耍賴啊!”

“快來人瞧瞧啊,杜老爺耍賴不認賬啊,杜夫人您知不知道您家老爺連五文錢都付不起啊。”

“來人,把這潑皮無賴給本老爺拿下!”

聲音的主人有兩人,一人年輕,一人年長些。

似乎是旁邊的一艘花船上傳來一陣吵鬧聲,賀永年剛拿起筷子的手頓了頓,本來在船上顛簸了數日就沒有什麼胃口,他皺眉說道:“十一,去看看何人在喧譁。”

“是。”

十一“嗖”地一下就從船艙上頭飛了出去,飛到了那艘正在上演一出鬧劇的船甲板上,混入了那名“杜老爺”的隨從中,隱著身子就那麼抱著雙臂看他們演的這齣好戲。

那名剛剛還在為五毛錢叫嚷的少年一聽這幾人不但不給錢還要將自己捉拿去見官府,頓時氣急了,他十分乾脆地躺在了甲板上,揮舞著四肢,叫嚷道:“救命啊救命啊,這裡有人欺負小孩了,嗚嗚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想要打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