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簪鋒銳,隨著這一拍,簪尾溫潤晶瑩的粉玉花瓣輕輕顫了顫。

溫平十分清楚,二姑娘隨便一樣東西都價值不菲,自然是拿得出來一萬兩的,更令他吃驚的是二姑娘後面的話。

他緊緊盯著溫好,等她說下去。

溫好也沒賣關子,以雲淡風輕的語氣道:“我父親存的不少好東西,都被你搬空了吧?”

這話一出,溫平如遭雷劈,整個人都僵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辯駁:“二,二姑娘,您冤枉老奴了,老奴怎麼可能做這種事呢?”

溫好並不急:“是不是冤枉,倒也好辦,我回家隨便扯個理由讓父親查一下庫房就是了,只是到那時溫管事恐怕就無暇顧及令郎了。”

溫平管著溫如歸的私庫鑰匙,前世的時候溫好憑藉特殊的能力就知道他監守自盜的事。

只是對父女關係冷淡的溫好來說,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呢,只要不把貪婪的手伸到母親頭上就好。

而現在,她正可利用這一點令溫平倒戈。

溫好這一番話如重錘,敲擊在溫平心頭。

他的心防終於徹底崩塌,腿一軟跪下去:“二姑娘饒命!”

溫好往後仰了仰,語氣依然不疾不徐:“溫管事這話錯了,我明明是救命。救你的命,也救你兒子的命。”

“是,是,是,二姑娘說得是。”溫平舉著袖子,不停擦額頭冷汗。

溫好莞爾:“溫管事別跪著了。”

溫平忙站起來。

溫好把一杯茶推了推:“溫管事坐吧,方便說話。”

溫平依言坐下,暗暗心驚。

他不得不承認,剛剛一直被二姑娘壓著走。

溫府裡四位主人,老爺城府深,夫人潑辣有餘心眼不足,大姑娘溫和穩重,而二姑娘因為天生啞子,在下人們心裡就是個有些古怪孤僻的小姑娘。

他萬沒想到,二姑娘能說話後,竟是個厲害的。

不,不,不,已經不是厲害這麼簡單,而是妖孽。

她從何處知道的這些隱秘?

溫平理智回籠,越想越多。

他恢復理智並不會後悔剛剛的決定,而是恰恰先做了決定,才從絕境跳到困境,讓他能稍稍冷靜思考一下。

“溫管事是不是有很多疑問?”把溫平不斷變換的神色盡收眼底,溫好笑吟吟問。

溫平立刻集中精神:“老奴是有一些疑問——”

“那就憋著。”

溫平一窒,再次領教了小姑娘的喜怒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