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兒,出什麼事了?”

陳子煜從裡屋邊繫著腰帶邊快步走出來。

他剛躺下迷糊著,就被這風風火火的妹妹吵醒了,“怎麼這麼著急忙慌的?”

“要出大事了,哥哥,”落蕊上前拽著陳子煜的胳膊就往外走,“快點,再晚了,只怕離抄家滅族不遠了。”

自上次落蕊為救姜臨風,被逼無奈認父之後,陳侯其實已有七八分相信了。

心裡存著疑慮,他平日就不太去張氏房裡歇著了。

陳子煜被落蕊帶來的訊息震得回不過神來。

他直不愣登地闖進某個姨娘的院子裡,拉著從裡屋出來,還迷糊著的陳侯就去了書房。

“落蕊,你怎麼這時候來了?”陳侯爺看著落蕊隨意灑脫的造型還有點懵。

這孩子往日雖然不甚注意打扮,可頭髮還是梳得齊整爽利的,今日怎麼挽了個雞窩就來了?

“侯爺,落蕊來證明,我確實是你女兒了。”

雞窩頭林落蕊,渾不在意陳侯驚異好笑的眼神,從身後把帶著帷帽遮著臉的翠屏拉出來,撩起她面前的輕紗,“您看看,您認識她嗎?”

“是你!你是當年雲舒院裡的小丫鬟,”陳侯爺細一端詳,訝然出聲,“你怎麼在這裡?這些年你去哪兒了?”

“侯爺,”翠屏跪倒在地,眼淚潸然而下,“奴婢被張氏賣到東部邊境去了,幾個月前,姑娘親自去東邊把奴婢帶回來的。”

“侯爺,十幾年前的事,就如我們猜測的一樣。

您出征之後,張氏以我母親生病為由將她關了起來。不給她吃喝,想要生生折磨死她。

翠屏姨偷偷傳訊息給我舅舅,舅舅將我母親救了出去。這些事,等會您可以親自問她。”

落蕊急急地說著,嘴巴崩豆一樣不留一點空隙,不讓其他人插嘴問一句話。

“您現在相信我是您女兒了吧?可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與您相認。

帶翠屏姨來,只是想讓您相信,我是您的女兒。我不會害您,不會害陳家。

我要說的是另一件非常緊要的事,您先看看這張信箋。”

林落蕊從袖子中抽出信箋,遞給陳侯。

陳侯狐疑地接過去,一眼看清信箋的內容,身體剎然抖了一下,差點一屁股跌到地上去。

說是信箋,其實不過是一張紙條,上面只潦草地寫著幾行字:

容妃與張氏勾結,聯絡陳侯舊部欲於今日晚間逼宮,此二人為其中之二。

旁邊寫著兩個人的名字。

開頭沒有稱呼,結尾沒有落款,看著就是寫信人倉猝寫就的。

“這兩人的確是我的舊部。”

陳侯爺畢竟經多見廣,久經錘鍊,沒多久便穩住了心神。

他慎重地問道:“這張紙條是誰寫的?怎麼會傳到你手上?”

“不敢瞞侯爺,這是靖王專為打探各方訊息,安插的眼線傳給我的,是我的好姐妹,知道我的身世,知道我與侯爺的關係。”

林落蕊眼神灼亮,她不能將柳拂風和盤托出,只能儘量挑揀著一些,不太能暴露她身份的線索告訴陳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