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幾人見狀,連忙上前幫忙。

劈柴收了大半,一塊大木板呈現在眾人眼前。

木板上有一個鐵拉環,臨風提著拉環,將木板提了起來。

一個洞口露出來,裡面黑黑的,什麼也看不清。

“這是飯館的地窖,用來放洋芋、紅薯和酒等,我跟爹爹來過幾次,”丫丫皺了皺眉,“要是大娘還在飯館,就只能藏在這兒了。”

“大娘,您在麼?我是丫丫,常來送菜的丫丫,”丫丫探頭往地窖裡看去,一邊小聲喊,“有人從京城來看你來了。”

地窖裡寂靜無聲,一點聲音也沒有。

疏影取過火摺子,往洞口下晃了晃,看不清下面有什麼。

她把手攏在嘴邊,低聲衝著下面喊:“翠屏嬤嬤在嗎?我們是京城鎮遠侯府來的。”

地窖裡,還是沒有一點動靜。

回應疏影的,只有深秋的寒風掃過落葉的聲音。

“翠屏姨,我叫落蕊,陳落蕊,我母親是雲舒姨娘。”

落蕊不假思索地改回了生父的姓氏,也衝著洞口低聲喊起來,“當年她逃了出去,在外面有了我,您知道麼?”

地窖裡終於有了動靜,窸窸窣窣一陣聲響,有人在互相拉扯。

一個女人壓著嗓子憤怒地喊:“放開我,我要出去!”

一道男聲同樣壓著嗓子罵道:“不行,你不能出去。你想害死我們嗎?”

“翠屏姨,你在那兒,我下去。”

落蕊不等下面糾纏完,接過疏影手裡的火摺子,順著地窖的臺階走下去。

臨風等人連忙跟上她,一起下了地窖。

下面很寬敞,一邊立著一排高高的酒架。

角落裡堆著兩堆紅薯、洋芋,還有一些米麵、清水。

有吃有喝的,倒不失為一個絕佳的藏身之所。

四五個人瑟縮著,蹲在旁邊。

還有一個男人,正拉著一個女人的手往後拖拽。

看見落蕊幾人下來,男人不甘地收回手,有些兇惡地盯著她們。

姜臨風黑沉如海的眼眸,射出鋒利如刃的眼神。

只瞪視了不過一瞬,那男人便敗下陣來,灰溜溜地移到一邊去蹲著了。

女人從落蕊一步步走下臺階時,眼睛便沒有離開過她。

待她走到近前,她一把奪過火摺子,轉身點起地窖裡的一盞油燈。

端著油燈顫顫地湊到落蕊跟前,她仔細地端詳她的眉眼。

眸中百種情緒翻起,千般滋味雲湧。

迷茫、困惑、驚訝、欣喜,繼而盈盈含淚,泫然欲泣。

落蕊也在仔細端詳翠屏,眼前人確實是畫像中人,卻比畫像上蒼老了許多。

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眼角已生出細細碎碎的皺紋。

眼眸渾濁,面板毫無亮色,在昏暗的油燈光影裡,尤其顯得晦暗無光。

歲月在她身上,刻下了深深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