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回去,心便不會這麼痛了吧?

像鈍刀子一下一下剌著皮肉,一刀一刀割開皮,一刀一刀割開肉。

血不會噴湧而出,卻是一點點慢慢地滲出來。

成心不讓你痛痛快快地死去,逼著你在生不如死中煎熬,感受這綿延不絕、牽連不斷的痛。

痛不欲生,痛徹骨髓,痛入心肺,似乎哪一種都無法堪比這種痛。

痛!全身上下,千千萬萬個細胞都在叫喊著痛。

又不單單的只是痛,伴隨著對自己的嘲諷,伴隨著對前路的絕望,那痛便成千百倍的疊加。

像有一把鉤子,一呼一吸間鉤心扯肺,拉開五臟六腑,扯斷筋骨肉皮,直到活生生的身體變成一癱血肉爛泥。

“蕊兒別走,哥哥陪你去聽聽他做何打算?”

陳子煜急走幾步追上她,張開手臂擋在她前面。

看著悲痛欲絕的妹妹,他胸中的怒火直衝天靈。

衝得他頭痛欲裂,卻真真地感受到不可名狀的頹敗感。

他什麼都不能做,甚至不能像樂逍遙那樣,不管不顧肆意張狂地拽住她的手腕。

因為名義上,他是她的姐夫。

他無比想要立刻認回妹妹,那樣他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把她擁進懷裡。

任她哭,任她鬧,任她發洩。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能無力地看著她。

看她明明痛不可當,卻還要故作堅強,將淚與血統統吞進肚子裡,挖坑填土,深深掩藏。

“哥哥,不必了。我和他沒有婚約,他怎麼做都是合理的。

我不去看他,不是怨恨他。是我還不能保證,能夠剋制住情緒,冷靜地面對他。”

林落蕊又苦笑了一聲,望著陳子煜,“哥哥替我去看看他吧,他確實傷得很重。

跟他說,我知道皇上賜婚不是他的本意。

不必覺得對不起我,皇命難違,無論他怎麼做,我都認。”

柳靜雲一把將落蕊扯進了懷裡,按著她的頭緊緊貼上自己的肩頭。

“哭吧,丫頭!在哥哥們面前不必裝得那麼強悍。

若是姜臨風最終選擇尚主,靜雲哥哥便帶你走。

帶你和你拂風姐姐一起,遠遠地離開這,再也不要看見這個背信棄義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