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山道上,只聽見他們兩個的腳步聲。

多半個時辰後,他們到了山頂。

三月底,夜晚的山頂還有些冷。

姜臨風找了一塊平整的地方坐下,將自己的外氅解下來,披在落蕊身上。

帽子戴上,衣帶帽帶繫緊。

又寬又長的外氅,將落蕊從頭到到腳捂得嚴嚴實實的。

落蕊沒有拒絕,任由姜臨風給她收拾。

冰封已久的心門,在這份瑣碎的疼寵與呵護的溫暖下,徹底融化了。

“蕊兒,其實今天才是你真正的生辰,是嗎?”

驀然間,姜臨風問了一聲。

生辰?

林落蕊恍恍惚惚側頭看向他。

是的,今天是她的生辰!

一個,她一直以來,都在刻意忘記的日子。

不管是那個世界還是眼前的這個世界,今天都是她的生辰。

曾經每年的今天,都會有一碗熱氣騰騰的生辰面端到她的面前。

上面還會臥著一個,完完整整漂漂亮亮的荷包蛋。

那張記憶中已經模糊的面孔,會帶著溫暖而寵溺的笑,柔柔地說一聲:

“寶貝,生日快樂!”

“媽媽!”

林落蕊失神地望著前面的虛空,好像看到了那記憶深處的人影。

薄唇輕啟,她耳語般喊了一聲。

眼淚便像開啟了閘門般,順著臉頰不斷滑落。

緩緩抬手伸向前方,她想要觸碰眼前那張蓄滿思念的臉龐。

然而,一切終究不過是幻影。

巨大的悲傷,如潮水一樣鋪天蓋地的湧上心頭,一瞬間竟連呼吸都是痛的。

她徒勞地收回手,將臉頰埋進衣袖裡。

背部弓起,雙手緊緊地抱著膝蓋,將自己蜷成一隻蝦米。

雙肩不停地抖動,卻未發出半點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