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姨娘巧舌如簧,樁樁件件,駁得絲毫不漏。

“呵呵,我就知道你不會認。”

林落蕊都被她氣笑了,伸手取過青梅手上的一張紙,遞給林文昌。

“父親,這是當年給我娘看診的大夫的供詞,是祖父派人送來的。”

“我娘當年兩次懷孕,兩次小產,到底是她身體的原因,還是有人從中作祟?時隔日久,我們不想追究了。”

“但是大夫說我娘身體雖有損傷,他卻從未說過她不能再孕。十多年了,他本該記不得給我娘看過診,可他偏偏記得很清楚。

蓋因當年給我娘診過後,當天晚上就有人恐嚇他,讓他立刻離開,否則便滅了他老家的妻兒老小。”

“這種惡毒的手法,與今日劉金寶拿鍾嬤嬤的女兒恐嚇她何其相似,想必當年恐嚇那大夫的也是他吧?”

林文昌猝然一驚,時至今日他才知道,雪吟當年固執地吵鬧著自請下堂,竟是被蓮姨娘所騙。

這個女人在他面前總是百般小意溫存,笑靨如花,卻是連他都騙過了。

他氣得雙手直抖,狠狠地將供詞摔在蓮姨娘身上,怒道:

“毒婦,你自己看看吧。”

林落蕊淡淡地瞥了眼蓮姨娘,不等她辯解,便接著說道:

“孫姨娘家來攪鬧,是你煽動的,也由不得你狡辯。那些天,我封閉府門,除了必要的人,都不得外出。

恰好你哥哥來跟你說過幾句話,然後第二天孫家就來了,這事還需要再查嗎?”

“還有我的身世,你讓三妹妹的丫鬟秋菊裝作無意的將當年的事告訴了四妹妹的丫鬟春桃。

你算準了春桃會告訴四姑娘,也算準了四姑娘會告訴孫姨娘,更算準了孫姨娘嫉恨我娘和我,一定不會放過讓我們難堪的機會。”

“所以當日四妹妹哭著喊著非要跟去賞花會,而姜夫人的丫鬟出去上個茅房的功夫便‘恰好’聽到春桃在和人說我的身世。”

“你自以為聰明的隱身在後面,以我和我娘與孫姨娘的宿怨,頂多查到春桃,便把罪名扣到她頭上了。

而以我娘當初對你的信任,也不會懷疑到你身上。”

“可你別忘了,我娘身邊還有我。我會刨根問底,順藤摸瓜,最後摸到秋菊頭上。

蓮姨娘,你確定要我把秋菊尋來問話嗎?你確定要把三妹妹拖進來嗎?”

蓮姨娘眼眸閃爍,雙手緊緊地攥在一起。一會瞥眼林文昌,一會又看看方氏,似在衡量今日之事逃脫過去的可能性。

林落蕊打量著她慌張的神色,輕蔑地笑了笑,接著道:

“再說第四件,那天在花園裡,確實是月朗撲倒了我娘,但卻是有人推他的。

當日是月芙非要扯著月朗去花園,那些丫鬟小廝也有幾個是她拉過去的。

這事五妹妹也有份,所以你確定要把她也拖進來嗎?”

林落蕊冰冷的眼眸逼視著蓮姨娘,連番質問如鋼針鐵刺一樣扎向她。

蓮姨娘,你果真算準了天下父母對兒女的拳拳真情,若以兒女為脅,父母無有不從。

那我今日便以你之道還施你身,你是否會為了你的女兒,而承認自己的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