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事到如今,還想要粉飾太平,袒護那個女人嗎?

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等了那麼久,豈會因他沉默不語就放過去?

林落蕊怒從心頭起,挺身站到林文昌面前,厲聲怒斥道:

“劉金寶,莫非你以為我父親這些年判案斷案都是白做的,讓你幾句話便糊弄過去了?

你若沒有後院之人做內應,又怎會這麼快便知道太太中毒了?”

“秋果是誰抓來的?”她掃了眼屋裡的人,沉聲問道。

“回二姑娘,是小的抓的。”一家丁上前回道,“小的奉王管事之命,看守柴房邊上那個狗洞。

秋果半夜鬼鬼崇崇地從那鑽出去,小的本想跟出去看看。未料到狗洞太小,小的鑽不出去,只好繼續在那守著。

差不多半個時辰後,她果然又從外面鑽進來,小的就把她帶過來了。”

王慶生面帶愧疚,說道:“老爺,二姑娘,都怪小的慮事不周,未曾當場拿住二人相見的證據。”

劉金寶面露得色,狂妄地叫囂:“這事是我做的,沒有證據就莫想攀扯上別人。”

“這還需要證據嗎?明眼人想想就明白了,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由著你們兄妹瞞天過海嗎?”王慶生氣得上前去踢打他。

劉金寶任由他踢打,乜斜著眼瞧著他,一副“我就是把你們都當傻子,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潑皮無賴樣。

落蕊瞥了眼堂下瑟瑟發抖的秋果,她連問都沒興趣問了。

“慶生哥哥不必自責,這事要問出證據來也不難。秋果半夜偷偷鑽狗洞出去,要說不是去見劉金寶,那就得有別的說法,任她說出花來也圓不了這個謊。”

落蕊安撫住王慶生,轉身對林文昌道:

“爹爹,並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證據。落蕊相信,爹爹心中自有公斷。現在就請爹爹提了蓮姨娘來,一併發落吧。”

林文昌暗自嘆息,就像落蕊說的,並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證據。

劉金寶在這裡,他再怎麼抵賴,又有誰會相信這事蓮姨娘沒有參與其中?

蓮兒,你好糊塗!他心裡惱怒不已。

但他再怎麼寵愛蓮姨娘,她犯下這樣的大錯也是罪不可恕的。

不說落蕊在此虎視眈眈,雪吟在聽雪閣等他個交待,就算他自己心裡也是過不去的。

姨娘謀害嫡母與嫡子,何其大罪!

若落蕊執意要查個清楚,此事必然要鬧個天翻地覆。

蓮姨娘必死無疑,林家也將失了顏面。

如今落蕊不求追查其中的是非曲直,是不想讓家醜外揚。

此事最好的解決方法,便是悄無聲息發落了蓮姨娘。

不管心中如何波濤洶湧,他都不能再護著她,當下便著人去提她到聽雨閣。

落蕊吩咐青梅去聽雪閣尋王嬤嬤取樣東西,方氏聽說是蓮姨娘要害她,到底跟著來了。

蓮姨娘一晚上都沒睡,前半夜聽雪閣嚎哭不止,她心裡暗自得意。

後來派出去的丫鬟一直不歸,她便心知不好。聽人來提她,便忐忑不安地來了。

一進聽雨閣,看到地下跪著的劉金寶,心頓時涼了半截。“撲通”一聲,她也跪在林文昌面前。

卻聽劉金寶大吼:“說了跟我妹妹沒關係,你們提她來作甚?”

蓮姨娘心中又是一喜,看來,她還可以再挽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