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何出此言?奴婢冤枉啊。”

“冤枉?聽說你哥哥在外面的綢緞莊參了股,咱府的料子都從那裡進。高價買低價料,多出來的錢都收到你的荷包裡了吧?這個還要我派人去查嗎?

還有這個月,你私自給月芷和月芙做了多少套衣裙,也需要管事嬤嬤來給我報個數嗎?”

“太太,奴婢知道錯了,求太太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饒了奴婢吧!”

蓮姨娘竟是個識時務的,被方氏揭了老底,她連狡辯都不狡辯,只連連磕頭求饒。

“往日的情分就是這麼被你糟蹋的?可恨你眼皮子如此淺,月芷管理針線房,你便迫不及待地撈好處。好好的姑娘白白叫你教瞎了。”

“月芷,把針線房的活一併交給秦嬤嬤。從今日起,你不必再參與管理家事了。秦嬤嬤,以後你就是針線房的總管事,有事情直接找大姑娘說就是了。”

方氏狠狠地訓斥了蓮姨娘,順帶手把針線房的管事權拿了回來。

一隻圓溜溜香噴噴的大餡餅突然從天而降,當頭砸在秦嬤嬤頭上,秦嬤嬤幸福得都不知道該謝恩了。

蓮姨娘卻大聲嚎叫起來:

“太太,奴婢再也不敢了,這都是奴婢的錯。月芷沒錯啊,求太太讓月芷繼續管家吧!”

“月芷有你這樣的姨娘,我還能放心把什麼事交給她?下去吧,不要來煩我。”

方氏一點情面也不留,直接把她轟出去了。

“姨娘,我好不容易有機會持家理事,你好歹等我在針線房站穩腳,徹底收服了那些嬤嬤再說。

你卻等不得,急急忙忙地做這些上不得檯面的事。這下好了,什麼也沒了。”

林月芷卸下在外面一貫笑眯眯,溫和憨厚的偽裝,壓著嗓子低聲抱怨蓮姨娘。

“你個丫頭,你懂什麼?”

蓮姨娘不跟林月芷搭話,自顧自低聲嘮嘮叨叨。

“姨娘你在說什麼?要做什麼打算?”

林月芷聽得一頭霧水,蓮姨娘也沒心情給她解釋,只管低著頭默默算計。

落蕊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到家歪歪斜斜沒皮沒骨地躺在軟榻上。

翹著一隻腿,啃著一隻清脆紅豔的大蘋果,饒有興味地聽青苹給她描述今日聽雪閣裡的事。

聽著聽著,她從軟榻上坐起身,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蓮姨娘此舉有何企圖?她半眯著眼仔細琢磨。

蓮姨娘不缺錢,林文昌寵她,時不時會給她銀子首飾等,便是鋪子也給過她兩個。

她讓自己的哥哥去外邊的綢緞莊參股可以理解,那樣確實能貪下不少錢。

可是還給林月芷姐妹偷做衣裙,就有點可笑了。

為了這點蠅頭小利,惹母親不高興,害得林月芷失了管家權,豈不是得不償失?

以她平常那副八風不動,溫雅賢良的做派,也不應該如此急功近利才是。

而且被揭穿後,輕而易舉的就認了。這行為不像是為斂財,倒像是特意做給母親看的。

難不成母親懷孕,拆穿了她的謊言,她慌了,藉此試探母親對她的態度?

那母親這麼整治她,她會做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