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咱家公子還能讓她氣得跟個暴躁的兔子一樣上竄下跳?沒可能啊。

幾人上了馬車,明翔親自駕車,又往林家去了。

馬車駛過後,一個人影從街角閃了出來。

白色衣裙,戴著帷帽,薄紗遮住的面頰朦朧如鬼魅一般,面無表情地瞪著馬車離去的方向,冷笑一聲:

“呵!竟還有人暗中護著?今天算你走運!下次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回到林府,落蕊直接去了聽雪閣。

一天不見母親是不可能的,那就得趁著頭上的包完全鼓起來之前,去給母親請安。

再晚些時候鼓得更高,母親見了肯定更心疼。

一心疼就要心情不美,心情不美怕是連午膳都省了。

小哭包林月朗也哭唧唧地跟在後面,揹著小書包噘著小嘴,非要跟她一起去聽雪閣。

進了聽雪閣,他奔著方氏就去了,抽抽噎噎地跟嫡母講說事情的經過。

方氏扯過落蕊細細看她的額頭,怒聲問:“知不知道是誰幹的?”

落蕊輕笑,安慰她:“娘,興許是哪個小孩拿東西打馬玩呢?不一定是有人故意為之。”

她想也不想就把事推到外邊的熊孩子身上了。

怎麼也不能說有人要害她,不然母親得日夜憂心得寢食難安。

“胡說,”方氏怒氣不消,“這麼大熱的天,哪家的熊孩子會出去打馬玩?”

抓不了人個現形,娘兩個再怎麼糾纏也糾纏不出個結果來。

方氏也清楚,索性不再跟她扯了,只暗中記著日後要多注意些。

而今日的那個車伕,駕車時都能睡著了,罪不可恕。

那位疲勞駕駛的車伕尚不知道自己飯碗不保,落蕊也看不出她娘心裡的波濤澎湃。

看母親不再扯著此事不放,她也稍稍安下心。

不大一會,得到訊息的莊姨娘和林月萱也來到聽雪閣。

莊姨娘慌慌張張地給方氏請過安後,急忙將林月朗扯進懷裡細細察看。

林月朗眼淚剛止住,一看到她姨娘和親姐,小眼圈又紅了。

他小嘴一癟,抽嗒著道:“姨娘,朗兒沒事。是二姐姐護著我,她受傷了。”

那娘兩個急忙看向落蕊,看到她額頭上那個漸漸泛起紅紫的大包,莊姨娘的眼淚也下來了。

林月萱淚光盈然,望向落蕊的眼眸中閃動著異樣的光彩。

落蕊心善,她一直都知道,但心裡其實也沒有大觸動。

畢竟落蕊有意或無意做的那些好事,都是表面。

換了其他人,或許也會那樣做。

而這一次,她在生死關頭,寧可拼著自己受傷也要先護住林月朗。

這本能的下意識的反應,才確確實實讓她看到她內心深處真正的柔軟。

“二姑娘,謝謝你!”

莊姨娘抹了把臉上的淚,輕聲卻堅定地道:

“以後但凡主母和二姑娘有事,我們娘仨豁出命來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