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臨風胸中鬱積的烈火在雄雄燃燒,他感覺自己都快要炸成煙花飛上天了。

這幾天一出一出的事能怪他嗎?

姜將軍從來都自認行得正做得端,恣意瀟灑,直來直去。何曾跟誰服過軟?可這事沒地方說理去。

感情就是一團剪不斷理還亂的亂麻。

姜臨風直到二十歲才情竇初開,偏偏平生第一次銷魂噬骨的愛情就不可救藥地給了林落蕊這麼個油鹽不進軟硬不吃的小混賬。

他這副鬼樣子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她。

她竟然一點都不領情,連好好坐下來聽他說幾句話都不肯。

幾天前還笑意盈盈地要跟他“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轉眼就要“橋歸橋,路歸路”了。

撇清得真乾淨,實在是氣得他心肝脾肺腎哪兒哪兒都疼。

姜臨風越想越覺得憋屈,全身上下每個毛孔彷彿都在同他叫囂:抓住她,留下她。

終於他惡向膽邊生,“騰”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三步兩步躥到落蕊身後。

一把將她拽到懷裡,雙臂像鐵鉗一樣緊緊地箍住了她。

兇猛迅疾,如下山的猛虎,哪有一點生病的樣子?

“姜臨風,你瘋了?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林落蕊被嚇住了,高聲尖叫。

一朝不慎,竟落入賊手。

饒是她平日裡膽大包天,這會也被嚇破了膽。

“我是瘋了,被你活活氣瘋的!你別叫了,叫破天我也不放你走。”姜臨風冷著臉回了一聲。

門外守著的青梅聽見落蕊失了魂般地鬼叫,急忙開啟門闖了進來。

一見這情景,一時也懵住了。

“出去!”姜臨風厲聲喊了一嗓子。

這一嗓子倒把青梅喊清醒了,她雙腿微微顫了一下。

然而也就只是微微顫了那麼一下,然後便奇蹟般的像兩根定海神針一般穩穩地定在了那裡。

瞥了姜臨風一眼,她理都沒理,把臉轉向努力朝她轉過來的落蕊:

“姑娘,就算是侯府公子也不能在咱們家撒野。要不要我去叫老爺太太過來?”

姜臨風一怔,他這一嗓子吼出了七分功力。煞氣迸發,一般的男子也得嚇一哆嗦。

這丫頭竟然不怕!能條理清晰地跟她家姑娘對話,還知道找誰來能趕走自己。

姜臨風低下頭,柔聲對落蕊說:“蕊兒,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啊,你的丫鬟跟你一樣兇!

你讓她出去,我只想跟你說幾句話,不會傷了你的。”

林落蕊冷笑。

這還是個冷靜的,若是青桃和青苹,管你是侯府公子,還是沙場戰將,早上來撓你的臉了。

冷笑完了,她對青梅說:“青梅,姜公子不會怎麼著我的。你先出去守著。別驚動了旁人,讓侯府和林家都臉上無光。”

青梅點頭,退走前狠狠剜了姜臨風一眼。

姜臨風目瞪口呆。

他愣是看到“砍死你”三個血哧呼啦的大字,從她俏生生的臉上飛出,張牙舞爪地朝他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