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欲取之,必先矛之”。我就縱著你,縱到你本性全露,才好趁機發作了你。

“既然我與母親管家,有些規矩先說與大家。以後辰初開始理事,辰初二刻理事結束。大家領了對牌就各自去忙,酉正前交回對牌。”

“早晨議事時間只有兩刻鐘,都簡明扼要說清楚自己的事情,少拉拉雜雜說一大通。另外以前有舊例的,都各自查清楚了再來回話。別欺我剛來不知道規矩,若有敷衍塞責,必按律處罰。”

林落蕊聲音清亮,下面的婆子們聽得清楚明晰。

“哪那麼多事?孫姨娘管家的時候可沒有這麼多規矩。”

還是那個作死的聲音,又一次不知死的撞上來。

“哦?”

林落蕊眼眸裡如淬了寒冰,還是冷冷地看著下面的婆子,如同在看一群已經翻了白肚皮的死魚。

“若我沒聽錯的話,這是從我說話起,你第二次插嘴了。你若有話,不如站出來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地說,不要躲在後面瞎嘀咕。”

底下的婆子噤若寒蟬,沒人再說話,也沒人站出來。

這時,旁邊那個掃地的小丫鬟走了上來,附在落蕊的耳邊說了幾句話。那是咱們聰明伶俐機靈可愛的青苹姑娘,她在落蕊來之前就在議事廳裝做打掃的粗使丫鬟,把廳裡婆子們的私語聽了個清楚。

林落蕊臉色陡然一變,面如寒霜,聲音冷冽如冰:“哪個是徐嬤嬤?自己站出來!”

過了一早晨嘴癮的徐嬤嬤知道躲不過,抖抖索索地站了出來。

“徐嬤嬤,聽說您是孫姨娘的陪嫁嬤嬤。這些年孫姨娘管家,把你縱得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欺上瞞下,作威作福,真是作得一把好死。”

林落蕊狠狠地剜了徐嬤嬤一眼,敢罵她母親?落蕊想撕她一塊肉下來。

“我母親是林家正經的主母,你私下敢妄議主母鄉下來的沒見識,當面敢說主母病歪歪的沒能力管家。還敢妄議主君糊塗,把管家權給主母。我就想問問:主家行事還要你個老奴來評議麼?”

“你是為孫姨娘鳴不平吧?正好孫姨娘卸了管家權,每日空閒了許多。你便去孫姨娘跟前伺候,與她說話解悶吧!”

“二姑娘,老奴再不敢了,”徐嬤嬤“撲通”一聲跪下,“老奴是針線房的總管事,您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接替,就讓老奴再為主子管幾天吧?”

“那就不勞嬤嬤費心了!就憑你今日的表現,把你發賣出去也夠了。但念你在府裡多年,今日且先留著你。日後好好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這府裡到底誰是主誰是奴?”

林落蕊冷笑一聲,喝道:“來呀,把這個不知死活的老東西給我拖出去!”

門外兩個粗粗壯壯的粗使嬤嬤應聲而至,抄起胳膊架著不斷嚎叫的徐嬤嬤,在眾人畏懼驚恐的目光中,拖死狗一樣把她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