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風不滿了,“怎麼才輕微傷?我可是用了力氣錘的……”

“蕭亦風!”夏依小呼了一聲,惱怒著想用小皮鞋去踩他的運動鞋,慌張地四處張望看會不會被別的警察叔叔聽了去。

她壓低了聲音抱怨道:“你就這麼想進去坐牢嗎?那我怎麼辦?”

蕭亦風站著不動,讓她真踩了一腳,低頭笑問:“輕傷的話要判多久?”

夏依比了個“OK”的手勢,“最高三年呢。”

她來警局之前打了個電話給汪汕,簡單諮詢了一下鬥毆致傷的刑罰。

“啊,那等我出來的時候你都快大學畢業了啊。”蕭亦風忍著想把小姑娘摟到懷裡揉臉的衝動,打趣道:“如果我去裡頭蹲個三年,你會不會甩了我啊?”

夏依搖頭,認真地看著他,“不會,我會等你的。但最好還是不要坐牢,我會給你請最好的律師的。”

蕭亦風心頭一震,覺得自己要糟糕了,要不是現在在局裡他想要把她直接抵在牆上狂吻。

他心想著是不是舒嵐去哪個廟裡給他求了好姻緣,才讓夏依來到他身邊。

姚光覺得自己也要糟糕了,辛辛苦苦熬了一夜,現在還得空腹被狂塞了一嘴狗糧。

他想請教下蕭亦風在哪求的這麼好的姻緣,能不能下次去燒香時也把他帶上?

三人直到看到許夢雅才收起了各自的小心思。

許夢雅站起身來,可沒敢看夏依,一直垂頭盯著鞋尖。

夏依只看了她一眼便移開了視線,跟著姚光從許夢雅身邊走過,沒說一句話。

蕭亦風不進去,斜睨著許夢雅好一會兒,才坐到長凳上。

錄口供的過程十分順利,很快就結束了,夏依把自己能記得的事情不偏不倚全都告訴了幫她做筆錄的女警。

重回走廊時,許夢雅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一動不動。

蕭亦風和姚光聊了幾句,準備帶夏依離開,“我們走吧。”

“你等我一下,我跟學姐說幾句話。”夏依對蕭亦風說了一聲,走到許夢雅身邊。

許夢雅頭垂得更低了,往後退了兩步,肩膀不可控制地顫抖起來,乾裂的嘴唇一開一合卻吐不出一個詞。

夏依嘆了口氣,開口說道:“我會放棄追究你的責任。”

許夢雅猛地抬起頭,瞳孔震盪著不可置信地看向夏依,“……為什麼?”

“因為你最後折返了,所以我不追究。但我希望你不要放棄追究,還有其他受害者,我希望你們都不要放棄,讓鄭明寬能得到應有的懲罰。”

“我不知道你們被留下了什麼照片和影片,但該感到羞恥的不是你們,應該感到羞恥的是鄭明寬這個罪犯。”

夏依直視著許夢雅,她的聲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都在走廊裡迴盪著,一直傳到蕭亦風的耳朵裡。

大雨過後的陽光透過百葉窗的縫隙,細細碎碎掉落在女孩身上,蕭亦風看得恍神,連空氣裡裹著光漂浮著的顆粒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可是學姐,我不追究,不代表我原諒了你。我不知道你需不需要我的原諒,可我希望你終有一天能原諒你自己,心安理得、自由自在地過上屬於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