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記恨畫眉暫且不提,一行人出的府來,從一個小牙行中購的一輛半舊不新的馬車來到了帽兒衚衕。

“金珠,你去敲門”畫眉不在看蓉兒一眼,方才在車上畫眉就察覺出蓉兒對自己心有不滿,蓉兒才多大的年紀,想的又怎麼能夠瞞過畫眉這種在深宅大院裡生存多年的人,雖然看出蓉兒對自己心懷不滿,但畫眉也沒表露出來,畢竟蓉兒祖母是王氏身邊深得王氏信任的老婆子王嬤嬤,不看僧面看佛面,畫眉也沒想對蓉兒怎樣,頂多日後不同蓉兒一般見識罷了,如今同他一起出來,先不理她即可,王氏吩咐的事要緊。

金珠乖巧,快步走過去敲了敲門:“有人在嗎,快開門來!”

沒待畫眉他們多等,那扇小門便有人開啟了來:“是誰?”

一個約摸著八九歲的小丫鬟探出頭望了一眼,見門外站著那麼多人不由得唬了一跳,趕忙把門關上。

“小姑娘莫害怕,我是我家公子差來接姑娘回去的。”畫眉皺了皺眉,輕聲對著門內說道。那謝婉茹未曾被夫人老爺接受,自然是不能直接稱呼為姨娘,如今稱為姑娘是最好的。

過了半晌,門又重新開開,門裡又出一個女人,身上穿著月白色的上襦,暹羅色繡著纏枝蓮的下裙,腰間配一條嫩黃色的宮滌,面容素白,嬌嬌弱弱,果真是弱柳扶風,怪道能將陳邦彥迷的五迷三道不顧綱常倫理。

“敢問這位姐姐,可是守信讓你們來的?”謝婉茹一開口,宛若黃鸝輕啼。

“不敢勞姑娘稱一聲姐姐,奴婢家生子名稱畫眉,姑娘喚我畫眉即可。”畫眉聽見謝婉茹稱自己姐姐頓時面上一緊,這位是少爺的妾室,先別說夫人承不承認,但就從少爺來看是鐵了心要保這女人,同少爺妾室稱姐妹,畫眉要是真的應了她這聲姐姐,回府之後還不知王氏會怎麼對他,慌得畫眉只是連稱不敢。

“奴婢是少爺派遣前來接姑娘回府的,還請姑娘上車。”畫眉對著謝婉茹福了一禮說道。

“不知畫眉姐姐可否稍待片刻,容我收拾一下?”謝婉茹見畫眉不喜自己稱她為姐姐,也就從善如流稱呼姓名。

“還是請姑娘快快上車吧,府中一應事物都已準備齊全,只待姑娘了。”

“這是什麼道理,府中的東西是府中的,我們家小姐用慣了的東西怎可不帶,如若是小姐哪裡不適應,惹得小姐不快,公子怪罪下來你們擔待的起嗎!”謝婉茹身邊的丫鬟青杏恨恨的說道。

一聽青杏的話,蓉兒當先不樂意了,不由得反嘴說道:“你以為你們是誰,也值得公子爺怪罪我們!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謝婉茹聽到這話面容一愣:“畫眉姐姐,她這是何意?”

畫眉眉頭皺的更緊:看來得想辦法說服夫人,把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遠遠的送到莊子上看關起來才是,若是放任他這般下去,肯定有一天會壞了夫人大事。

定了定心神,畫眉柔聲安慰道:“蓉兒年紀小,不懂事,姑娘是公子心尖尖上的人,哪裡會不在乎呢,還請姑娘放寬心,回去我定當罰他給姑娘出氣,既然這位妹妹說姑娘的東西用慣了,那咱們便進去收拾一下,收拾好了,咱們再一同回府,姑娘你看這樣如何?”

“罰她就不比了,我本無意的,青杏,還不過來向畫眉姑娘賠罪!”

“是,畫眉姐姐,青杏口不擇言,還請姐姐寬恕。”

畫眉見青杏眼中還是一片桀驁,心中暗暗搖了搖頭:有這樣的奴婢,這位謝姑娘恐怕在府中的日子會更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