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地上的冰鑿子。

“季子是被這東西殺死的。雖然沒做過血液檢查,不好就這麼下結論,但根據現在的情況判斷,這麼想是最妥當的。如此一來,那個懸崖反倒成了問題。”

“是為了偽裝成意外......”賴志成低聲說。

“沒錯。季子遇害時阿斯頓馬丁車在什麼地方並不重要。我們首先必須關注的問題是,季子是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遇害的。如果冰鑿子是兇器,那就沒必要在別墅之外。”

“......”

嚴仙仙嚥了口唾沫。

“你是說人是在別墅裡......被殺的。”

“沒可能嗎?”

“可是,可是......”

“阿斯頓馬丁車是用來處理季子屍體的。如果是冰鑿子殺死了季子,顯然車從崖上墜落的最後瞬間,季子已經死了。那麼,她的屍體是什麼時候被放進車裡的呢?你們聽我說,有一種情況也是完全可能的,那就是阿斯頓馬丁車離開別墅時,季子的屍體已經在車上了。”

“這怎麼可能......”

“沒錯,”賴志成點頭說,“完全有這個可能。簡單地說,這就意味著兇手是當時在別墅裡的人。”

段瀅“呼”地吐出一口氣。

“你們終於製造出了我也能殺季子的機會。總之我們每個人都有獨處的時段,這個時段是關鍵。說到我的話......就是追趕駱燦的那段時間,我也可能沒去追駱燦,而是去殺了季子了對吧?”

“嗯,是的。”駱燦點頭說,“學嚴仙仙的樣展開想象的話,段瀅看到我之後,其實是回了別墅,結果迎面遇上了來追我的季子。而季子的手裡握著冰鑿子。”

“我自然會逼問她想幹什麼。然後就變成了這樣的情節是嗎——季子反倒朝我舉起了冰鑿子。我們兩個開始推推搡搡,我從季子手裡奪過冰鑿子,刺向季子。”

“可能吧。”說著,駱燦的眼睛掃向嚴仙仙,“在嚴仙仙身上也可能發生同樣的故事。”

“我?”嚴仙仙一瞪眼,“我可沒這個......”

“沒這個機會嗎?應該不是吧。你和賴志成回到別墅後,說要收拾行李,上了二樓。不料季子也在二樓——因為季子的行李也在二樓。於是,陽臺上發過的爭吵再次上演,但不同的是,這次有冰鑿子。”

“可是!”嚴仙仙叫了起來,“我,還有段瀅,和你們不一樣!”

“為什麼?”

“那還用說?阿斯頓馬丁車開走的時候,我們兩個可都在別墅裡。我們在別墅裡,怎麼可能去開車?能做到這一點的只有你或者賴志成!”

駱燦緩緩轉向賴志成,賴志成深吸了一口氣,顫抖似的搖著頭。

“不是我。我沒有開阿斯頓馬丁車。”

駱燦聳了聳肩,段瀅笑出了聲。

“好像不太成功啊,仙仙。我們一直在說車軲轆的話——是你,不,不是我,就是你,真的不是我。這些事全都無法證明。這個遊戲已經失敗了。”

“這不是遊戲!我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我也沒覺得是遊戲。但是,不管討論多少次結果都一樣不是嗎?我們連季子是什麼時候、在哪裡被殺的都不知道。是在別墅裡,還是在外面?駕駛阿斯頓馬丁車離開別墅的是季子本人,還是兇手?這個我們也不知道。因為什麼證據也沒有啊!”

“可是......”嚴仙仙望著毛巾上的冰鑿子,嘟嘟囔囔地說,“可是,就是有人殺了季子啊。”

駱燦站起來,走向吊床,一骨碌躺倒在床下。他在思考地板下的那個內部對講機。

米慧蘭是否在聽他們的這一輪對話?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在聽呢?她認為誰是兇手呢?

——是你們殺的。

腦海裡浮現出了衛生間牆上那行紅字。

結果真是如此嗎?

駱燦輕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