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做人留一線(第2/2頁)

白甘循聲看去，只見一家服裝店前，站著5個少男少女，正神色複雜地盯著白甘看。白甘剛才聽到的《信天游》正是這家服裝店裡的錄音機放的。

對這幾個少年，白甘依稀記得，應該是縣一中的同屆同學，理科1班的，其中一個瘦高的男同學，好像叫高達，眼前這一家服裝店就是他家裡開的，剛才就是高達叫的白甘。

其他的男女，白甘只是有點眼熟，畢竟白甘畢業後不在南業工作，和他們交集不多，幾十年不見了，誰還記得你是誰？

之所以記得高達，是因為老白甘十幾年前春節時回南業，和妻子女兒逛街時，就在這家店見到了子承父業的高達，高達以老同學的名頭“殺熟”忽悠白甘買了兩件衣服，被過不了幾年就離婚的妻子嘲笑了好久，印象深刻。

1班的這幾個同學，都是街上的，平時吃穿用度比農村來的同學好得多，沉醉於港臺流行歌曲，學習卻不怎麼好，對於醜鬼白甘的學習成績，那是真的羨慕嫉妒恨，看到白甘一般都要陰陽怪氣地諷刺幾句才舒服。這不，幾人看白甘走近一些，就爭先恐後地嘰歪開了：

“大痣哥，你怎麼搞得那麼狼狽啊？”

“大痣哥，你這是去撿垃圾賣，籌錢去上大學？”

“大痣哥，聽說你報的京城人大？你這一身幾歲時穿的衣服，褲腳都快短一尺了，穿去京城丟人現眼喔，來高達他們家店裡買身衣服吧？讓高達給你優惠些！”

“大痣哪有錢買衣服喔，聽說去京城的路費都沒有！”

“衣服倒是小事哦，大痣哥的形象可不太好，唉，丟臉都丟到京城去了！”

“那大痣你還是不要去京城的大學讀書了！”

臥槽！饒是以白甘幾十年的修養，對自己因為這顆大痣遭到的嘲笑和鄙視已經習以為常，這時都忍不住火氣噌噌地往上躥！他也好多年沒有碰到這樣拿他形象直接開噴的情況了。

M的，我有大痣是偷了你家的雞了，還是說偷了你家老媽了？值得如此汙辱人嗎？多年老同學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

“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各位一點口德都不留，不覺得過分點了嗎？”

最後，白甘還是忍住了上去揍這幾個狗男女一頓的衝動，冷冷地說了一句，便匆匆快步離開了，他剛剛重生回來，心裡記掛著妹妹，哪有時間跟這些沒家教的小屁孩廢話！

“哈哈哈哈......”

“還做人留一線，這醜鬼就算是讀了名牌大學，也當不了官，誰怕他啊？”

“難說，搞不好人家回來縣一中教書，到時你兒子......”

幾個傢伙肆無忌憚的對話，傳入白甘的耳中。

白甘剛剛也納悶，按說他高考成績那麼好，是縣裡的文科狀元，這些同學怎麼還敢如此放肆，在這個官本位的時代，不怕他以後回來當官收拾他們嗎？

原來是他們料定白甘會因為長得醜，肯定當不了什麼大官！你別說，從白甘後世那幾十年的慘淡經歷看，不得不說他們這麼想還是有幾分道理的！

白甘哭笑不得，不再理會這些，匆匆穿過幾條老街道，很快就回到了縣一中門口。

站在一中方正簡樸的大門前，白甘有點躊躇不前，心裡像打翻了醬料鋪，酸甜苦辣……各種感覺齊湧而上，近鄉情更怯，心裡急著要進去，回家看看父母妹妹在不在，但又突然湧現出另外一種擔心：

要是這個位面的世界上根本沒有父母妹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