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再沒有民族音樂參賽學生阻攔伍天,並不是他們認可了伍天的實力,而是上官晴兒的發飆讓他們愣住了。兩個月的相處,上官晴兒一向溫婉端莊,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他們什麼時候看到過上官晴兒生氣?

那男生到底是誰?仙子竟然對他笑,為他而怒?觀眾席的學生對伍天有無數種猜測,伍天全然不知,已經開始撫琴。

琴音傳出,全場寂然。

原本在盯著伍天的觀眾們,不知不覺地閉上雙眼,不敢分神,將所有注意力放在了雙耳,生怕遺漏一個音符。這場景,就好像初高中的英語聽力測試部分,只顧著聽聲音,無暇審閱題目。

不知為何,聽著歌曲,很多觀眾忽然想起了一首古詩,孟郊的遊子吟。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母愛,他們從琴音中感受到了母愛,和孟郊的遊子吟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所以他們才想起了這一首古詩。

這首琴曲名為慈母,是師傅項青所作的琴曲。母親因自己而忙,項青為母報仇後,化凡五百年,學習凡間琴藝?待精通音律之後,項青開始創作第一首琴曲,就是這一首慈母。

母親省吃儉用,為項青買下帶有聚靈陣的玉佩。項青被宗門選上,在前往雷陽宗前,連日趕工,為項青縫製了一件斗篷……這是項青腦海中無法磨滅的最深刻記憶,項青就是要讓所有人都體驗到母親對他的愛,所以才創作了這一首慈母。

“怎麼辦?我好想逃學回家,我想媽媽了。”

“我先走了,我要給我媽打電話了。”

“我突然好想唱歌。”

“唱什麼歌?”

“找點空閒,找點時間,領著孩子,常回家看看……”

“別唱了,難聽死了,我還要回味剛剛那首琴曲呢?被你這一唱,我感覺都找不到了。”

……

聽完慈母后,觀眾席的學生此刻無比的想念自己的母親,有些人流起了眼淚,有些人想起了已故的母親,更是嚎哭起來;有些人不想浪費一秒鐘的時間,一邊給自己的母親打電話,一邊離開小禮堂。

“哪怕你是貝多芬,莫扎特還是肖邦,你也沒資格責備其他的樂手。你可以彈出優美的鋼琴聲,但你能彈出吉他的聲音嗎?能彈出小提琴的聲音嗎?在一首合奏曲裡面,是其他的樂器聲令你的鋼琴聲剛加有魅力,而不是拖你的後腿。”曲終,伍天離開座位,走到禮臺中央,與王文面對面說道。

王文沒有任何回應,或者是還未從伍天彈奏的慈母帶來的震撼中走出,又或者是被伍天教訓得羞愧難當,無言反駁,總之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王文有聽到自己的話也好,沒聽到也罷,伍天不在乎,越過王文,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距離,來到西方音樂參賽學生的大部隊面前。

“每一種樂器都有它存在的價值,每一種樂器都有它的專屬聲音,是其他樂器無法替代的。我們民族樂器代替不了你們喜歡樂器,你們西方樂器也代替不了我們民族樂器。我們民族音樂系,今天之所以要和你們進行比賽,並不是想向你們證明民族音樂比西方音樂更優秀,只是想向你們說明我們民族音樂同樣可以很動聽。所以,我們兩系的鬥爭就到處為止吧,你們不要再諷刺民族音樂,我們也不會鄙視西方音樂。你們如果不服氣的,可以先向我挑戰,贏了我再挑戰民族音樂吧。”

說完後,伍天頭也不回,走回禮臺右側,民族音樂系的主場。

“師兄,你叫什麼名字?”

“師兄,我是學琵琶的,以後我能跟你一起練習嗎?”

“帥哥,加入我的樂隊好嗎?”

……

同樣是七嘴八舌,但這一次不是諷刺,他們和她們都已經被伍天的琴藝折服了,紛紛露出親近之意。

“謝謝大家的盛意邀請,不過很抱歉,平時比較忙,沒有時間加入任何的樂隊。現在我還有事情要忙,要走了,大家再見。”伍天搬著上官晴兒的古琴,匆匆逃離。

“你要出名了。”上官晴兒跟著伍天離開人群后,對著伍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