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鴻看來,除非李太白再世,否則,如今的時停界根本沒有人擁有獨自與神玄隱較量的力量。

感受著驚虹劍身上傳來的青蓮劍意,林鴻低頭笑道:“謝了。”

“不客氣。”

林鴻剛醞釀出的情緒,被陸小白帶著幾分玩笑的話打斷。

從自我意識空間離開的陸小白,上下打量了一番林鴻,說道:“看起來好像沒什麼變化?”

“確實沒什麼變化,不過你……”

林鴻從頭到腳的掃視了一遍陸小白,忽地皺起眉頭,說道:“好像有什麼不一樣了?”

陸小白點頭道:“有了點新感悟,只是不知道可不可行。”

“可不可行,試試就知道了。”氣息和之前沒有任何差別的林鴻,架起同樣沒有任何變化的驚虹,視線落在眾人圍剿的神玄隱身上,咧嘴笑道:“在死之前,總要得到個答案才行吧?”

林鴻聲音落下的瞬間,一股陸小白從未見過,亦或者說根本不應存在於世間的磅礴劍意,從驚虹劍身上,反轉著流瀉向被無盡黑夜所籠罩的天空。

那一瞬間,被黑暗所籠罩的世界,彷彿被敲碎的蛋殼,無法阻擋陽炎照耀的斑駁,讓整個世界變得灼眼起來。

無論是處於廢墟之上的一眾大世界主宰者級別強者,還是遠在戰場之外祈禱的生靈,都被這耀眼的光芒所吸引。

神玄隱停下手中的攻勢,臉上的猙獰,隨著劍意的逼近而不斷消退。

在這一秒鐘之前,神玄隱想做的,是在林鴻真正學會運用世界意志的力量前,抹殺掉這唯一的變數。

但這一刻,神玄隱想做的,就僅僅只是與林鴻……或者說與時停界的世界意志,正大光明的掰掰手腕,看是這小小星球的世界意志更強,還是他至高君王的名號更響。

將整個北區的力量匯於掌中,神玄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林鴻的感知。

看出了神玄隱表情上的變化,林鴻不曾握劍的左手輕輕揮開,將裝甲已經殘破到無法修復的萬程推到戰場之外,緊接著又是幾次輕拂,把時停界眾人全部排出戰場,“看樣子,我們兩個想到一起去了啊?”

神玄隱用拇指擦去眼角不知道誰留下的血漬,身上鎧甲在閃耀的劍意下反射出灼眼的光彩:“有些戰鬥,重複一萬次也沒有任何意義,有些戰鬥,一次就足夠讓人夢寐以求……”

“就像五千年前,與你們所謂的人皇一戰般。”

林鴻嘴角輕咧,青年人的朝氣和狂放,在這一笑之前,盡數展現:“閒言碎語和憶往昔,等到你下地獄之後,再慢慢和閻王爺去講吧!”

————

戰場中央,林鴻將整座北區的力量毫無節制的揮灑,把從未展現過劣勢一面的神玄隱逼得節節後退,卻始終沒辦法將神玄隱徹底擊垮。

戰場外,萬程看著相距極遠,卻又彷彿近在咫尺的巔峰之戰,破碎裝甲下的臉龐上,露出一抹衰敗的苦笑。

一直以來,萬程和身旁的一眾王座,都是以“支柱”而存在於世間,即便林鴻繼承了世界意志的力量,萬程一眾強者,依然有自我的傲氣,認為這場戰爭的結局與自己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但當林鴻徹底將世界意志的力量爆發,與同樣全力以赴的神玄隱在那廢墟中央交手的時刻,他們終於明白,一直以來,這場戰爭,都不是為他們而準備的。

真正“世界”與“世界”的對撞,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

就像是五千年前,神明與妖孽群星並起的年代,人皇所經歷的一場場虛空之外的戰鬥,從來都不是虛空之內的生靈能夠窺探的。

人類的極限,也就只是人類而已。

斯達爾握著凜冬的手臂垂下,明明是鬆了一口氣的臉上,卻帶著些微的沮喪:“看起來,好像和我們沒什麼關係了。”

無數次從死亡中掙扎逃脫,卻始終有著旁人所不能企及戰意的芬里斯,也點頭感慨道:“是啊,安靜等著結果就好了,這種級別的戰鬥……我以前還真是鼠目寸光啊。”

“先別急著感慨那邊的戰鬥,你們看那邊。”

眾人忙著驚歎於林鴻與神玄隱超脫於常理認知的強大時,從來角度清奇的忱魚雁,一句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轉移到廢墟戰場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中。

站在那裡的陸小白,在六色光團的圍繞中,目光清淺的看向前方,似乎是在旁觀那連虛空都無法扼制的戰鬥,又似乎只是在發呆,根本沒有在意在他眼前發生的震撼事情。

陸小白似乎無意義的怪異存在,讓一眾強者瞬間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陸小白……消失了?”

“氣息不見了,在那裡站著的,應該只是一個投影。”

斯達爾為這怪異的現象做出解釋後,眉頭緊鎖道:“看這樣子,好像是精神意志的投影,但沒有任何精神力量的顯現,我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