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文字記載以來,就綿延千里的原始森林,倏忽之間,彷彿從未存在過一般,消失在北區的版圖上。

在最初地言語之後,荒古沒有給神胤玄再多說一句話地機會,率先發難,劍斬向神胤玄的頭顱。

第一次見面地時候,就是因為輕信了神胤玄地胡言亂語,荒古才會被偷襲地一拳打到差點靈體潰散。

自那天以後,靈體復原的荒古便發誓,在徹底斬下神胤玄的腦袋之前,絕對不相信神胤玄嘴裡的任何一句話。

事實證明,再見之後,荒古不僅沒有相信神胤玄所說的話,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讓神胤玄有開口說話的機會,劍劍要害,招招致命,根本不給神胤玄有所喘息的機會。

不久前還在享受著玩弄獵物的樂趣,如今卻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殺出來的靈體打亂了節奏,神胤玄的心情,差到了極點。

更讓神胤玄煩心的是,出來攪局的靈體,不僅實力超乎尋常的強大,而且不久前才在自己手上吃了虧,油鹽不進的像塊榆木疙瘩,根本沒有機會調整節奏拿回戰場主權。

“本王有整座上庭作力量源泉,你是靈體不知疲累,我們這樣打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不如放下刀劍,坐下來聊一聊?”

“刀劍放下了,你這鱉孫還有拳頭呢,別以荒某不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

鋒芒一劍划著神胤玄的脖子擦過,濺起一串血珠,讓神胤玄本就沉重的面色,更加陰沉了幾分。

荒古疾風驟雨般毫不停歇的攻勢,讓來到時停界後從沒有落入過下風的神胤玄,頂著殘缺的身體,艱難的在劍鋒之下維持隨時可能崩壞的平衡。

只要能有一瞬的間隙,神胤玄就有把握將戰局扭轉,但荒古不僅不給他機會,反而越逼越緊,讓神胤玄變得愈發狼狽。

“這裡的動靜,一定會將西切諾斯和奧古西都引來,到時候,莫說是你,就連那十八個人類,也會一併死在這裡!”

只是在疾風驟雨的劍斬中說了句話,神胤玄的鼻子就被齊根削去,讓本稱得上英俊的臉龐,瞬間變得醜陋怪異起來。

“混蛋,聽人說話啊!”

幾次三番下來,神胤玄終於意識到,眼前的荒古,根本不會聽信他的任何鬼話,在徹底斬斷他的頭顱之前,荒古是不會停下手中的劍的。

似乎是下定了決心要賭一把,面色難堪的神胤玄咬緊牙關,暫時放棄了破損軀體的修復,迎著荒古回來的劍勢,猛地揮動右臂,求死一般的以肉身碰撞名劍。

呲啦!

咔!

朝著劍鋒揮去的拳頭,在無法蓄力的倉促之間,被古齒豎著斬開,沿著臂骨一路斬向更高處。

但古齒劍鋒再利,荒古劍意再高,神胤玄的身體,也畢竟是山巔之上,超越人類極限的絕強肉身。

早已經打磨的不輸任何武器的骨頭,在被荒古斬開一尺後,終於是將古齒劍鋒卡在了臂骨的接縫處。

不同於橫斬時被斬落的痛感,豎著被劈開的手臂,讓神胤玄時隔五千年,又一次感受到了咬緊牙關都無法忍受的疼痛。

但神胤玄付出了這般慘烈的代價,怎麼可能僅僅因為無法忍受的疼痛,就放棄逆轉戰局的機會?

右臂被豎著斬開的骨頭,死死卡住古齒的劍鋒,讓荒古如九天銀河流瀉的劍氣,出現了一瞬的凝滯,而就是這短短一瞬的凝滯,讓神胤玄有機會凝聚起一直被荒古衝散的力量,將一邊倒的頹勢徹底逆轉。

“三打!”

三道疊加在一起的拳勢,像是黃河開了閘,高山崩了雪,瞬間爆發的力量,連周遭的空間都開始扭曲變形。

作為上庭意志的化身,神胤玄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是無懈可擊的強大,但從人類身體的可能性上,即便經過了再多的訓練,有再強大的天賦,神胤玄左臂的速度、力量、協調性,無論從哪一點來講,都不如右臂來的強大。

儘管如此,瞬間奔湧出的力量,依然讓荒古不得不暫時放棄對古齒的掌控,主動退讓到“三打”力量的餘盡處。

以整條右臂被豎直切開為代價,神胤玄終於逼退了荒古彷彿無窮盡的攻勢,為自己迎來了“公平”戰鬥的機會。

荒古很清楚,只要這第一口氣斷掉,之後就不可能再如剛剛一般壓著神胤玄,但被神胤玄臂骨死死卡住的古齒,卻讓失了武器的荒古,不得不暫緩攻勢。

一直忍受著手臂被斬開的苦痛,神胤玄似乎是不打算修復右臂的傷勢一般,就這麼“禁錮”著古齒的行動,對遠處處境窘然的荒古咧嘴笑道:“失了劍的劍客,和沒了水的魚,應該相差不大吧?”

除了右手手臂的傷勢,神胤玄身體各處的大小劍傷,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荒古已經沒了劍,即便是突襲,也不可能再重現剛剛的場景,所以神胤玄並不急著將手臂修復,他要扣著荒古的劍,把剛剛所受的屈辱,十倍,百倍,千倍的還回去。

“是啊,都說最頂尖的劍客,隨便拿到什麼東西都可以揮出最強的斬擊,但一根草葉又如何能承受的住當世最頂尖的劍氣呢?”荒古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是放棄了戰鬥的慾念,緩慢說道:“真可惜啊,還沒順手碾死幾百萬入侵者,就被繳了械。”

神胤玄臉上掛著戲謔地笑容,開懷道:“是啊,真可惜,你和那十幾個強壯的螻蟻,都走不出這片森林了。”

荒古不置可否地輕嘆一聲,隨後看向暫時沒有出手動作的神胤玄,問道:“神胤玄,你覺得有沒有可能,其實我身上有兩把劍,只是一直都示敵以弱,沒有拿出來,只是為了這一刻給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