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陸小白的屍體埋葬之後,忱魚雁緩緩起身,看向動彈不得的奧克維託。

“你應該已經有所覺悟了吧。”

四肢可以活動,身體也沒有被束縛住,但就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讓身體動起來的奧克維託,臉上終於露出了畏懼的神色。

他不知道面前赤足的女人是誰,但他很清楚,將自己壓制的這股力量,可以輕易的將自己殺死。

“看著我,崽種。”

盛怒之下的忱魚雁,並沒有直接了結奧克維託的生命,而是帶著無上威嚴站在他的面前,和他“平等對話。”

奧克維託今年六十三歲,是個有著豐富戰鬥經驗,習慣在刀尖上起舞的強者。

出於性格,出於身份,出於周邊環境,或是出於其它任何的原因,總之,奧克維託這並不算短暫的六十三年人生中,並沒有過“信仰”存在。

時停界本土的教會,或者是從地球傳來的教會,都不能讓奧克維託的心中出現半點的漣漪。

什麼神,什麼佛,不過就是些無能的人賴以寄託自己軟弱的藉口罷了。

可此時此刻,被天道之力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奧克維託,卻彷彿是最虔誠的信徒一般,拼著脊椎斷裂的痛苦,將頭抬起,看向如神明般璀璨的忱魚雁。

“告訴我你的名字。”忱魚雁平淡說道。

趴在地上的奧克維託丟了魂兒似的,一字一句的回答忱魚雁的問題:“我叫…奧克維託…”

忱魚雁俯視著如同螻蟻般匍匐在地上的奧克維託,輕聲道:“奧克維託,把你的靈魂交給我。”

奧克維託耳中,從忱魚雁喉嚨中傳出的聲音輕柔而又充滿魅惑,像是三歲那年把自己摟在懷裡的母親一般溫暖。

幾乎是無意識的,奧克維託卸下了精神上的防備,任由忱魚雁讀取他過往的記憶。

奧克維託並不知道,他所看到的、聽到的一切,都是忱魚雁為他製造出的幻想。

現實中的忱魚雁,眼神中噴吐的怒火,足以將他燒成萬劫不復的灰燼。

那所謂“輕柔”、“溫暖”的聲音,也是冰冷的彷彿萬年寒冰,把人的靈魂都凍結。

讀取陸小白記憶時向來溫和的忱魚雁,用這幾乎能將lv.9強者神魂撕碎的粗暴力量,將奧克維託的靈魂取代。

那些陸小白絞盡腦汁都套不出半點的資訊,潮水般湧到忱魚雁的面前,隨意她怎麼翻閱、撕毀。

奧克維託所隱瞞的,讓陸小白好奇的那些事,讓見慣了風風雨雨,甚至對三年後即將爆發的戰爭都沒有太大情緒波動的忱魚雁,難得的流露出訝異的情緒。

從奧克維託的神魂中離開,忱魚雁覆盤著剛剛看到的一切,陷入了沉思之中。

都說無法之地是時停界罪惡的根源,但跟奧克維託身後組織所謀劃的事情比起來,無法之地那群作惡多端的惡人,說破天也就是路邊的小混混,根本上不了檯面。

“等下去找一趟芬里斯吧,畢竟是他的地盤。”忱魚雁自言自語一聲,隨後將視線重新落到奧克維託身上。

風雷龍形態下強化至超越極限的龍脊,被他自己的力量強行弄斷,緊接著又被忱魚雁以暴力手段闖入神魂翻閱記憶。

身體半殘,神魂大殘的奧克維託,早已沒有了面對陸小白時的意氣風發。

如今趴在地上的他,卻是和一條大些的蜥蜴沒什麼兩樣。

忱魚雁看了一眼身殘志也殘的奧克維託,手掌輕輕翻轉,將他身上的天道之力撤去。

本應該趴在地上蠕動的奧克維託,竟是在天道之力消散後,慢慢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原本碎裂的脊骨,在一陣“噼啪咔嚓”聲中迅速重鑄,幾個呼吸間便恢復了原有的身形。

神魂遭到重創的奧克維託,此刻腦子裡只剩下了最原始的暴虐慾望,自控力和理智甚至還不如一頭低等級的魔獸。

忱魚雁對此倒是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