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之內,如階梯式上浮的紅土,已經有十幾米高。

領域內外的地面高度差,也已經接近十米。

按道理來講,即便荒廢了六百年,風沙肆虐蔓延鋪蓋,也應該已經挖到人皇劍了才對。

可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半點“劍”地影子。

紅色地沙土巖塊,整齊而又純粹。

隔著五公里的距離,忱魚雁地聲音,清晰地傳入漢德桑姆地耳中:“你確定是在這個位置?”

沒來由的渾身一冷,漢德桑姆硬著頭皮道:“應該…在這裡吧…”

“應該!?”

如果不是帕瓦提前告知過自己,人皇劍本身非常脆弱,脆弱到隨便一個能量波動,就能夠打碎這把劍。

忱魚雁大概早就已經一個“元氣彈”,把這裡的地犁它個一百三十四里了。

只有當人類握住劍柄的時候,人皇劍才會恢復神器該有的“尊嚴”。

所以忱魚雁不得不細緻、耐心的,一點點剝離地上的泥土。

漢德桑姆的那一句“應該”,讓忱魚雁僅有的好脾氣,徹底的煙消雲散。

如果不是“光哥”的背影,在忱魚雁的腦海中不斷迴圈,大概忱魚雁已經把埋著人皇劍的這片土地,連同漢德桑姆一起,捏成一片片雪花了。

一遍又一遍的壓抑著內心的暴躁,終於,一抹和神界格格不入的銀光,出現在忱魚雁的眼中。

赤紅的土地上,一點突兀的銀光,是那麼的顯眼。

忱魚雁手掌橫揮,將天空中的紅土砂石齊齊揮到領域之外。

漢德桑姆和陸小白,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就被方圓五里地的十米沙土,埋了起來。

漢德桑姆張開後背的花瓣,將所有紅土收進花瓣之中,拉起陸小白,衝進了領域之中。

現在的領域,已經沒有了“命令”的存在,除了充斥在空氣中的霸道氣息外,和外界也沒有什麼區別。

漢德桑姆帶著陸小白,飛掠至領域的中央,看到了不遠處,站立在紅土上的忱魚雁。

忱魚雁緩緩走到銀光的所在,猶豫了片刻後,彎下腰,把手插進了紅土之中。

握住那抹銀光,忱魚雁手臂微微發力,將深藏在泥土中的劍,拔了出來。

原本的亮銀色,在忱魚雁的手中,肉眼可見的變幻成了耀眼的金色。

在沒有一點光明存在的神界之中,忱魚雁手中的金色長劍,猶如一輪初升的太陽,

那柄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有半點特殊之處的長劍,在忱魚雁手中,瀰漫出亙古悠長的洪荒氣息。

曾經短暫的擁有過名劍“古齒”的陸小白,對那股源自千年之前的洪荒氣息,再熟悉不過。

根本不需要去細細的感受,只是站在這裡,陸小白就彷彿墜入了遠古的年代。

身邊,呼嘯而過的,是騎著虎狼象豹的猛士。

遠處,吹著巨大號角的,是即將生死決戰的敵對部落。

背後,一間間草屋,一柄柄石矛,是生我養我的家園。

經轉千年的歲月,從未改變的,是一腔不屈的熱血,和從不曾退卻過的目光。

漢德桑姆抬起手,去觸控心底浮現的那一幕幕“幻象”。

瀰漫的洪荒之息下,陸小白只能憑藉著想象力,來完善自己眼前的那幅畫。

可漢德桑姆,卻是真真正正的,在那個年代生活過。

漢德桑姆不是純粹的東方神,他生於西方,卻長於東方。

一個異鄉人,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成就了神位,成為了一個地地道道的東方神。

說來有些好笑,漢德桑姆出生的地方,連他的容身之所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