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林郡。

城外驛站。

一排排的帳篷林立,一支支火把照得夜如白晝。

王閥所帶的護衛人數太多,就算把馬房清空,也沒有那麼大地方,根本容不下。

另外,三林郡守袁珂鐵了心,要攔住這幫披甲執銳的門閥私兵,不讓進城。

爭吵了許久,誰也不退步,王磐只能就地安營紮寨。

“袁郡守可真是盡心盡職,大晚上還跑到驛站守著我們?燕、王兩家是結親,不是結仇啊,袁大人,何至於此?!”

王磐五感敏銳,聽到動靜,抬眼望去。

正好瞧見身穿官服的袁珂騎馬而來,後面還跟著一個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

兩人穿過夜色,並不進營帳,只在外邊繞行。

“王參軍說笑了。深夜寒氣重,袁某是怕怠慢了各位,所以過來巡查一下,看短缺了什麼,給諸位送過來。”

袁珂年約五十許,因為練過一段時間的武功,身手仍舊矯健,不顯半分老態。

按理說,他是正四品的郡守,而王磐只是正八品的兵曹參軍。

官大一級壓死人,袁珂大了好幾級,完全不必這樣客氣。

但實際情況卻非如此。

王磐的那位義父是尚書右僕射,從二品,真正的權臣之位。

而且他本人還執掌東都巡防,手裡握著實權。

加上四閥的出身,幾乎與燕閥長房的幾位公子等同。

種種因素綜合下來,反倒是袁珂平白矮了一頭,需要好聲好氣對待。

“袁大人客氣!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們上千位兄弟的吃喝拉撒,總得管一管吧?對了,長途跋涉,氣血旺盛,心裡燥得慌,想叫幾百個姑娘過來耍耍,袁大人能辦到嗎?”

王磐冷峻的面龐,忽地升起幾分譏誚之色。

“酒肉糧草已經備齊,稍後就送過來,絕不餓著各位。”

“至於女人麼?三林郡窮鄉僻壤,都是些庸脂俗粉,村姑貨色,耍著有什麼意思,況且幾百個著實有些多,湊不出來。”

“要不然,袁某給你們調上千頭山羊過來,聽說西域的和尚常用它瀉火,說不定參軍試了幾回,就會喜歡上這種滋味。”

兩鬢斑白的袁珂笑呵呵道。

他這樣的官場中人,怎麼可能會被三言兩語就給激怒。

懂得唾面自乾,是為官最基本的學問。

“袁大人,真是見識廣,閱歷多,連西域那邊的事兒都清楚。”

走到營帳之外的王磐,額角青筋直跳。

一身氣血如火,散發出強烈熱力。

“大人退後,小心別被傷到。”

默不出聲,身材高瘦的中年男子踏出一步,擋在身前。

猶如一塊橫在江心的堅硬礁石,分開洶湧流水。

“袁大人身邊還有這樣的高手?敢問閣下是哪位?”

王磐眼中閃過一抹驚色。

他是武道三境,正在陰符階段,內息鍛鍊五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