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家一次性挑兩桶,他只能提一桶。

“放你打水?小爺之前在後山捱了一腳,這筆賬怎麼算?你個殘廢!”

那個年輕雜役居高臨下,踩著鐵桶的那隻腳忽然飛起,踹中對方的面頰。

一口鮮血猛地噴出,滾地葫蘆也似,撞在旁邊的石壁上。

“金師弟息怒,你跟一個殘廢較什麼勁,真要打死他,弄出人命,還得挨罰。”

有人連忙出來打圓場。

“是呀,等下還要去羅師兄那兒吃酒,別染了血,晦氣。”

有人勸說道。

“羅師兄過幾日就要拜進外門,成為天命宮的正式弟子,這下子真是魚躍龍門,飛黃騰達。金師弟平日跟羅師兄走得最近,前途不可限量!”

有人豔羨道。

被人叫做“金師弟”的年輕雜役頗為受用,臉上頓時露出幾分笑意,擺手道:

“一切都要等羅師兄站穩腳跟再說,外門不比伙房,水深得很。”

常言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一座伙房再小,也管著七八十名雜役。

拉幫結派,逢迎拍馬這種事,屢見不鮮。

燒火峰的乙三伙房,除了管事,雜役弟子就屬羅師兄最大。

其次,就是這位機靈的金師弟了。

惹了他們兩個,日子便很難過下去。

就像狗雜種。

每天受欺負不說,隔個三五天還受一頓毒打,當成撒氣的沙包。

“小爺心情好,今天放你一馬。記住了,以後再敢頂撞師兄,仔細你的這身皮!”

金師弟心頭那股憋悶也散掉不少,瞥了一眼牙都被打掉幾顆的狗雜種,冷笑道:

“攀附首座?人家是天上的雲,你是地底的泥,你攀得上嗎?就算給你入了外門,學得會幾招武功?自個兒殘廢就要認命!”

“整天抱著一塊破木牌子,小爺做回好人,給你扔灶房裡燒乾淨,省得痴心妄想……”

本來逆來順受的殘疾少年聽到最後這句話,猛然抬頭。

那雙蒙著一層白翳的雙眼,直勾勾盯著金師弟那個方向。

那條跛腳往後一蹬,整個人像頭髮瘋的公牛撲了過去。

“狗雜種你反了天!”

金師弟一時沒防備,給對方撞個滿懷,跌倒在地。

他學過拳腳,右手五指扣住狗雜種的肩膀,用力一捏,卸掉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