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天星時出了一些岔子,不必擔心。”

她收回目光,凌空蹈虛,如踩長階,一步一步緩慢走下,來到被居中劈開的平臺上。

“除去陸小公子,其他幾脈首座都被驚動,聚在摩天峰下,等待宮主的召見。”

雪茶斷斷續續說道。

她武功不高,不過二境層次,肉身、氣血沒有受過徹底洗練,自然經不起罡風摧殘。

“讓他們退下吧,本座暫時不想見人,傳完話你自去歇息,服兩顆白陽丹暖一暖身子。”

羽清玄屈指彈動,無形無質的兩縷真氣打入婢女體內,震散寒徹入骨的罡風元氣。

雪茶慘白的面色紅潤了幾分,眼中卻充滿擔憂,欲言又止。

“祖洲六域,敢說能穩壓本座一頭的絕頂之輩,不過一手之數,真正鬥起來,能穩贏而非慘勝者,一人也無。”

羽清玄從容閒適,語氣輕鬆,彷彿陳述事實一般。

“比本座年輕的,不夠強,比本座強幾分的,卻又一個個怕死無比,否則何至於過去這麼久,世間仍只有七重天,未見八重天。”

“縱然歷代祖師死而復生,本座何懼之有?你不必操心。”

“婢子告退。”

雪茶低頭垂首,斂衽行禮。

宮主之前說,要觀天星,測未來,結果弄成這樣。

當真沒什麼事麼?

懷著忐忑之心,雪茶下了摘星樓。

只留下羽清玄一人,孑然獨立。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伸出攏在袖子裡的右手。

五指張開,掌心之上,赫然出現一道猙獰的裂口。

始終血流不止,無法癒合!

按理來說,以羽清玄七重天的深厚修為。

哪怕肉身粉碎,也能頃刻重新凝聚。

尋常刀劍、武功所形成的傷勢,對她來說更是無傷大雅。

可這道彷彿劍痕的猙獰裂口,卻如跗骨之蛆,不斷地消磨血肉,使之難以痊癒。

“出自《天魔秘典》的驚惶劍?二十九代祖師參悟所得的成名絕技?”

羽清玄眉頭緊蹙,充滿疑惑。

她適才觀天星,卻在冥冥之中引來一股莫測氣機。

大意之下,以掌對劍,竟然吃了幾分苦頭。

令她感到最為震驚、不解的是這一劍的來歷。

出劍之人,乃是二十九代祖師,聖君所收的唯一弟子,亦是立下天命六脈的那位宮主,曾經上過兵器譜劍者前三甲的世間絕頂。

“以祖師畫像一縷神意為引,漫天星斗為鋒,平時不顯,只待此刻!彷彿早就預料到有今日,一劍橫跨千百年……處心積慮是何緣由?”

羽清玄凝視著那道頗有些棘手的劍痕裂口,內心升起猜測:

“我那個好徒弟,他跟二十九祖師有莫大的因果?所以才會引得畫像跌落,牌位震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