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道人不如狗有什麼稀奇。”

“你既沒有常勝的鬥雞,也養不起搏殺虎豹的猛犬,只是下注,估摸著賺不到什麼……說起來三層樓又有什麼新鮮玩意兒?”

燕平昭眉頭微皺,搖頭說道:

“上面是兵器死鬥,每半月才開一次,只選武道一境以下的拳手登臺。”

“金樓選人守擂,賭客找人打擂,共有九關。”

“期間客人可以加碼,一百兩看兵器鬥,兩邊各選刀槍棍棒。”

“五百兩看生死鬥,唯有一方斷絕聲息,另一方才能走下擂臺。”

“除此之外,還有鐵籠鬥,人獸鬥之類的專案。”

“這種擂臺,一晚上就是十萬兩白銀上下的投注金額,尋常人根本沒資格進去。”

陸沉嘴角翹起,笑問道:

“燕閥長房三公子也不行?”

燕平昭無語道:

“雖然說,河間坊是三幫四會撐得場子,三幫四會又是燕閥麾下,可賺到的銀子只經過燕總教頭,燕大管家這兩人的清點,再入庫房,由父親調撥。”

“連大哥、二哥都沒資格插手,他們來此玩樂照樣要付賬,更何況我。”

陸沉眉頭微蹙,看來燕閥確實是極重規矩。

底下幫派罩的娛樂場所,族中子弟還得花錢消費。

只不過守規矩是一回事兒。

定規矩的閥主用它壓人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今天正好三層樓九關擂臺開張,你要有見識的心思,我去說一聲應該不成問題。”

燕平昭是個講義氣的主兒,看到陸沉感興趣,連忙大包大攬。

“那倒不必,擂臺死鬥太過血腥,嚇到玉丫頭就不好了。”

陸沉擺了擺手,掂量了下錢袋子,笑道:

“你倆在二層樓看人鬥蛐蛐,我去一層耍耍,看能不能給昭少爺贏一場花酒回來。”

燕平昭見他取出一沓銀票,再吩咐小廝換成顏色不一的賭籌、賭碼,嫻熟地像是個老手常客。

“真哥哥,我也想跟你下去玩!”

燕如玉連忙扯著陸沉的衣袖,小聲說道。

金樓裡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黑白兩道的豪客強人,什麼樣的貨色都有。

這樣的場合,嚇得小姑娘都不敢到處亂看。

眼睛只盯著陸沉的腳步,生怕丟了自己。

“也好,反正玩不了多久。”

陸沉揉了揉丫頭的腦袋,眼神卻盯著底下一張張牌桌。

雖然他不通賭技,可參悟《種玉功》,練成結鼎篇以後。

陰陽二勁改造血肉,潛移默化,使得五感都變得敏銳許多。

陸沉只要凝神看去,荷官發力的動作,骰子撞擊滾動的聲音。

皆變得緩慢異常,清晰無比。

剛才跟燕平昭聊天的功夫,他在心裡連猜五把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