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林豪強,山寨大王,說起來威風,照樣脫不掉一個‘匪’字,難以善終。”

單闊海贊同道:

“雲鼎不愧是做過和尚,說話有禪心。”

“沒錯,我當年殺官造反,起義舉事,不過是為了能有一口飯吃,也沒想到,後面竟能弄出這般聲勢。”

單闊海記得,平天寨的起義大旗才立起來沒多久。

因為做了幾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很快就有各路好漢爭相來投。

此後靠著劫富濟貧,開倉放糧等路數,更是聚攏起了幾十萬、上百萬的流民。

漸漸地,平天寨的名號。

如同一聲驚雷,響徹了洪河兩岸,為人所知。

“我吃不飽飯,所以造反。”

“我不願意被貪官汙吏欺壓,所以起義。”

“世道艱難,不落草為寇,就要忍受屈辱,叫人當做牲畜宰殺!”

“可做土匪,當賊寇,並不代表可以隨意欺負人!”

“替天行道,誅暴伐亂,這八個字是法主想出來的,但那面旗子是我親手立起來的!”

“大業皇帝不好惹,我單闊海惹了!靠山王和他的龍武軍不好惹,我也惹了!”

“現在,四閥……又如何?”

“殺良冒功,官匪勾結……姓燕的犯下這等惡事,我豈能置之不理!?”

單闊海怒目說道,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好似蘊含著沉重的分量。

跪在地上的黑臉漢子聞言,甚至有些自慚形穢。

耷拉著腦袋,不敢抬頭直視。

“讓法主知道了,肯定又要說單二哥多管閒事了。”

徐成昌苦笑道。

“畢竟,燕閥之主燕天都,他可是右屯衛將軍,能夠調遣鷹揚府的官兵,到時候……”

單闊海眼睛一瞪,充滿威嚴道:

“那皇帝老兒管著大業天下,精兵強將百萬之眾,我不照樣反了他!”

“法主責怪下來,由我擔著!”

說罷,他抬起一腳踩在黑臉漢子老八肩膀上,往下一壓,開審道:

“某家且問你,燕閥大公子在陽平縣做官,為何要勾結黑風寨?”

剛才渾若鐵塔的付雲鼎,揮動上千斤重的月牙鏟。

砍瓜切菜般把五六條人,砍得一個不剩。

殘肢亂飛,哀嚎遍地那一幕。

早已把黑臉漢子嚇得魂不附體,黃白之物落了一褲襠。

故而,單闊海問他什麼,他就回答什麼。

直截了當地把燕明誠怎麼收服黑風寨,又怎麼假借剿匪的名義,榨取縣中富戶的錢財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