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如同低矮的小土包,連綿起伏,曲折複雜。

天色漸暗,夜幕籠罩。

幾條人影行走於崎嶇山道上。

他們或高或矮,短打勁裝,個個提著短刀。

顯然都是不好惹的江湖草莽。

“五哥,府城的娘們就是水靈!昨兒個的桃紅,胸脯沉甸甸的,我一個手都握不住!”

其中一個五短身材的黑臉漢子舔著嘴角,似是回味道:

“他孃的,又白又嫩,熱氣騰騰,像極了德隆點心鋪剛蒸出來的大饅頭!哪個男人看見了不饞!”

他不僅嘴上說著,手上還比劃動作,往上託了託,表示著分量。

顯得頗為滑稽,引得同伴發出一陣陣鬨笑。

“我說老八,你現在聊得這麼起勁,昨兒個在宜春樓也沒見有多勇猛啊!”

有個長相粗豪,滿臉鋼針似的絡腮鬍大漢,跳出來取笑道:

“老九我在你隔壁可是聽得清清楚楚,桃紅叫了幾聲就沒動靜了!你該不會是太心急,把熱豆腐一口氣吞進了肚子裡,連是啥味道都沒嚐出來吧?真要這樣,一貫錢可白花了!”

黑臉漢子兩眼圓睜,怒聲道:

“滾蛋!以前在陽平縣,誰不知道八爺‘霸王槍’的名號?下至黃花閨女,上到半老徐娘,哪個沒被折騰得哭喊求饒!輪得到你取笑?”

他說罷,還特意抖了抖腰胯,一臉得意的樣子。

“你這杆霸王槍,不早就被燕閥大公子嚇得一蹶不振,雄風不在了麼?”

絡腮鬍大漢罵人揭短,極為陰損:

“我進山寨可就聽說了,年前你憋不住火,偷偷跑出山寨,去陽平縣叫了兩個窯姐兒,霸王槍以一敵二的時候,直接被四五個捕快破門而入,就地拿下。”

“怕是自那時候起,就落下病根了?再也硬挺不起來了!”

黑臉漢子一股悶氣衝上心頭,眼中閃過兇光:

“宋老九!我幹你姥姥!你個窮鐵匠也敢惹我?再挑事,可別怪八爺不客氣!”

絡腮鬍子不甘示弱,當下停住腳步,怪笑道:

“我姥姥埋在陽平縣後面的饅頭山呢,屍骨都寒了十幾年,正好需要你這樣氣血沸騰的精壯漢子吸一吸陽氣!”

“出來混的,說話算數,一口唾沫一個坑,八爺你要是不去,把我姥姥伺候得舒舒服服,老九我第一個瞧不起你!”

兩人越吵,火氣越大。

完全不顧忌場合,各種粗鄙下流的葷話、髒話不停地脫口而出,攪得荒山野嶺分外熱鬧。

“我說!兩位大爺!你們是把這裡當成黑風寨的聚義大廳了?來勁了?啊!”

走在前面,默不作聲的疤臉漢子忽地回過頭。

這一聲暴喝,立馬嚇得兩人閉嘴。

“五哥,我多喝了幾杯馬尿,腦子糊塗了,對不住!”

黑臉漢子最快認慫,訕訕道。

“消消氣,五哥,我這是跟老八鬧得玩呢。”

絡腮鬍也是放低姿勢,老實認錯。

他們這夥兒人,都是黑風寨上的山賊土匪。

一個個兇名響徹方圓數百里,攏共被叫做“黑風十三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