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轎吧。”

看到陸沉坐進轎子裡,那四個魁梧大漢立刻邁步,腳下如飛一般。

任憑陡峭崖壁,鐵索棧道,都是如履平地。

顯然也是有武功在身,並且普通的轎伕。

“天命宮上千門徒,過萬雜役,人人都能習武,唯獨我……”

陸沉眉頭緊皺,習慣性考慮該怎麼擺脫桎梏。

“無雙仙姿,先天道胎,於我而言簡直是一種負擔。”

年邁老嫗適才所表現的樣子,他這些年來不知道見過多少。

若非自己成了魔師禁臠,無人敢動這個心思。

恐怕陸沉免不了要日夜操勞,遊走於眾多男女之間,叫人吸乾精氣。

最終的下場,也可以預見。

必然是被榨得點滴不剩,淪為廢人。

初到大盛都城的時候,陸沉本分待在驛館做質子。

大盛王朝的那些貴女、郡主、公主,便就趨之若鶩,蜂擁而來。

為了收他做入幕之賓,還鬧出過不少事端。

常言道,紅顏禍水,容易招災。

陸沉對此體會頗深。

他是大虞的質子,身份本就低微。

加上未曾踏入武道大門,毫無自保之力。

什麼“先天之體”、“道宗首席”、“仙姿無雙”……

這些許多人想要而不可得的根骨稟賦。

放在他的身上,等同於小兒持金過鬧市,有害無益。

誰瞧見了,能不心生覬覦呢?

“若我有魔師、掌教那樣驚天動地的武道修為……”

陸沉手掌攥緊,長長吐出一口氣,按下那股屈辱的情緒。

流落大盛,為質子兩年。

囚於後山,為鼎爐七載。

他早已學會,忍辱才能負重的道理。

曾經有過的年輕氣盛、自視甚高。

都漸漸收斂起來,隱而不發。

“潛牙伏爪百般忍受,只為他日一飛沖霄!這麼久都熬過來了,我不信自己會一世困於天命,身陷囹圄,不得自由!”

陸沉眼神沉凝,眉間隱有一抹銳意飛揚。

待到心緒寧定下來,那頂四平八穩的寬大轎子也緩緩落地。

“陸小公子,宮主就在摘星樓,你自行上去便是。”

年邁老嫗啞聲道。

此時。

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