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雲鶴已經來了,我也沒有多想,趕緊去了後院小門處,果然看到柳雲鶴已經在那等著了。

他的身邊用個袋子裹著什麼,應該是那個宮女的屍體。

“柳大人,你來了?初蝶姑娘呢?”

“什麼初蝶姑娘?我並未見到她。”柳雲鶴皺眉道。

“初蝶姑娘是去太醫院叫你了,小的擔心你錯過了時辰。”

“許是路上正好岔開了。先與我將屍體抬進去,時間不容耽誤。那兩個出宮的太監已經在催了。”

“好。”

我和柳雲鶴將宮女的屍體重新抬到了屋內,然後準備立刻將此事宣揚出去,然後又以藺蘭芷是傳染之疾為由,立刻將這霽月宮隔離開來,而藺蘭芷的“屍體”也要儘快處理。

正當我們將屍體放在屋內之時,突然聽到一個尖細之聲,“皇上駕到……”

“皇上,我家娘娘也不知怎麼了……”這邊又傳來初蝶的聲音。

我和柳雲鶴同時一看,頓時覺得事情不妙。

倘若皇上進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那麼事情就完全暴露了。

一看到床,我便立刻讓柳雲鶴帶著屍體先躲了進去。初蝶若是沒有去太醫院而是直接去叫了皇上,那麼此時柳雲鶴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我更不能躲進去,因為初蝶走的時候,我還一直在房裡。

柳雲鶴剛剛藏好,就看皇上已經踏步進來。

“奴才參見皇上。”

“小蕭子?”皇上皺眉看我,但並沒有細細問我,而是趕緊去了藺蘭芷的床前,仔細看了看藺蘭芷,一探她的脈息,突然一驚,道,“蘭貴人怎麼就沒了脈搏了?你們還不趕緊宣太醫?”

“嗻!”裘榮海立刻吩咐了人下去喊太醫,自己則是對皇上勸道,“皇上,這雖然是蘭貴人,可畢竟身子有些……皇上的龍體重要,還是離著遠些吧。”

“朕貴為天子,難道還會忌憚這些?”皇上沒有移開分毫,我正膽顫心驚的站在一側,突然看到皇上的腳下正好踩著一些衣袂。那正是柳雲鶴官服的一角。

額頭忍不住要滲出汗,這若是讓皇上發現,可就穿幫了。

皇上看了看我和初蝶,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好好的怎麼會成了這個樣子?”

我趕緊跪下來道,“回皇上,奴才不知。奴才不過是來探望一下蘭貴人,與蘭貴人說了幾句話。蘭貴人突然就這樣了。”

初蝶也跪下來,已經急得要哭出來,“奴婢實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奴婢伺候娘娘用晚膳的時候,娘娘還是好好的,可突然就……”

裘榮海在一旁道,“皇上,這小蕭子倒是有些忙碌。奴才記著快傍晚的時候,小蕭子可是身體不適,奴才讓他先回去歇著了。怎麼好好的來了這裡,蘭貴人就成了現在這樣呢?”

裘榮海將目標轉移到我身上,這是對我起了疑心。

皇上看向我道,“小蕭子,你怎麼會在這裡?朕是聽裘榮海說了,你回去歇著了。”

我忙道,“請皇上恕罪。其實蘭貴人於奴才有恩,奴才偶然聽聞蘭貴人身體有些不適,便想著今日得空,可以過來看看蘭貴人。換做平時,奴才必須要在皇上跟前伺候,實在是無法過來。”

皇上皺了皺眉,問初蝶,“你家娘娘一直身子沒好過?朕記得,一直有太醫瞧著啊!”

初蝶回道,“回皇上,娘娘她一直鬱鬱寡歡,加上本來小時候就有些頑疾在身,所以在這宮中身子也是時好時壞的。”

“鬱鬱寡歡?”皇上看向藺蘭芷,將她的手拉起來,道,“看來是朕的不是,朕對你太過冷漠,將這霽月宮成了你的冷宮,才讓你成了今天這般。裘榮海,為什麼太醫到現在還沒來?”

“奴才這就去看,奴才這就去……”

裘榮海見皇上急,便立刻跑出去檢視。等到去喊的小太監回來時,卻道,“今兒個值班的是柳太醫和張太醫。張太醫去了慈寧宮給太后診脈,而柳太醫,奴才卻沒有尋到人。”

“簡直混賬!”皇上一氣,站了起來。我趕緊稍微移動兩下,瞧瞧的踢了一下床,來提醒柳雲鶴。好在柳雲鶴領悟了我的意思,不動聲色的將那衣角給收了回去。

“母后身子不適,張太醫去看也就算了,為何連柳太醫也不在?難道偌大的皇宮,連個太醫也沒有嗎?”

裘榮海忙躬身道,“皇上息怒,皇上不要著急。奴才一邊派人去找柳太醫,一邊去慈寧宮看看,若是張太醫已經診治結束,就立刻讓張太醫過來。”

“嗯,快去辦吧。”

皇上一直留在這裡也不是個事,我突然對皇上道,“皇上,奴才聽聞有些病來的極快,讓人猝不及防。而那種病,通常不僅能奪人性命,也能傳及他人。奴才雖然沒有什麼根據,但為了皇上的龍體,奴才還是斗膽請皇上先離開霽月宮。裘公公已經去找太醫了,想來很快就會回來的。”

“朕貴為天子,怎麼會怕這些?朕絕不再離開蘭兒。”

我心中咯噔一下,這種場面是誰也沒有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