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緋月問我道,“怎麼?是我弄的不好?”

我忙道,“不是不是,是這些本就是奴才的本分,不敢勞煩姑娘。奴才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理當來給姑娘準備晚膳。對了,姑娘,這兒有些糕點,您看看你想吃嗎?”

韓緋月也不客氣,接過我的食盒,開啟來一看,拿了一塊嚐了嚐,對我道,“小蕭子,你這人緣不錯。這點心很明顯不是拿來給我吃的,而是給你吃的。這也不是普通宮女太監能拿到的,看來是哪個主子賞賜給你的。還是特意過來找你的,小蕭子,你這面子不小啊!看來,我把你留在我身邊伺候我,是有點委屈你了。”

也不知道韓緋月是不是在開玩笑,我道,“娘娘言重了。娘娘說過,之所以讓奴才在這裡伺候,是信得過奴才。就憑這份信得過,奴才便會全心全意毫無怨言的伺候娘娘。”

“你挺夠意思的。不過這糕點太甜了,過膩,不似雲卿姑姑做的那般清新不甜膩,我只能吃幾塊,接下里的你自己吃吧。”

“謝姑娘。奴才先給你準備晚膳去。”

“嗯。”

伺候韓緋月用完晚膳,韓緋月又做了一些針線活,眼見著那件小孩的衣服已經快好了,可卻看著上頭針腳凌亂,有些地方甚至還沒縫好,這韓緋月果真沒有那種玲瓏心思,想來她的孩子要穿一件破洞的衣服了。

韓緋月早早歇著之後,我便也回了屋歇著。但心中久久不能忘卻萍兒一事。總覺得這幾日,我心力憔悴,連著一波又一波的打擊,讓我有些負荷不住。

可是日子還是要過。我在萍兒身邊起過誓,一定要找出殺她的真兇,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我絕不能食言。

我手握著那隻荷包,這是萍兒滿滿的愛意。可她如今再不能對著我笑了。

她死之前流著血,呼喚著我的名字的樣子還一直在我眼前。我的兩行淚從眼角滑落。

實在難以入眠,我索性披衣走了出去。

外面因為有月光和星光,竟像是白日一般亮堂堂的。

等我出去的時候,卻看到月光下的一道長影。

“龍大人?”我驚住,“今日是龍人親自過來守衛嗎?”

龍站就站在院子外,等我問出口,便覺得是我問錯了。龍戰是御林軍守衛,除了歇息,便是保護皇上的安危。又怎麼會親自來保護韓緋月的安危呢?

“你可還好?”龍戰問道。

“小的沒事,不過是睡不著出來走走。龍大人怎麼來了?”

龍戰看著我,眼神中還帶著關切,月華如水,將他的臉龐照的多了些柔和,“不過是擔心你,特意過來看看。不能打擾你和太子妃歇息,便在這站了站。”

“龍大人在這站了多久了?”

“也沒多久。倘若你還能睡著,我便安心許多。倘若你依舊想著萍兒的事,我料想你終究是會出來的。但這卻不是我想看的。”

我垂了垂首,知道在龍戰跟前也不用掩飾許多。我與他便隔了一道牆,一個站在院子這頭,一個站在院子那頭。頭頂是皎皎月光和漫天的繁星。

“有勞龍大人這麼晚了還過來一趟。其實小的也沒有什麼,不過是一開始難以接受罷了。等到日後,興許事情淡了,便好了。”

“你是個重情重義之人,我不會看錯。”

我輕笑一聲,問道,“萍兒安葬好了嗎?”

龍戰點頭,“都安葬好了。因是我親自交代的事情,梁振武便親自跟了過去。那地方他與我說了,若是你想去看她,我帶你出宮。”

“多謝龍大人,也多謝梁大人。小的也替萍兒姐姐多謝你們了。”

“萍兒一事皇上也已經知曉。因為萍兒一直伺候皇上很貼心,皇上對她之死也有些心痛,已經命人給一筆撫卹金給萍兒的家人。同時也著人來調查此事了。有皇上的人調查,事情興許會順利一點。”

我卻不以為然。我不是不信任皇上,而是覺得萍兒終究是個宮女。皇上只會一時覺得有些不習慣,所以遣人去查。等過些日子,皇上將此事淡忘了,那些辦差之人便不會再對此事有多重視。到最後,也不過是不了了之。畢竟一個宮女的死活,又有多大的問題?

我突然想起來一事,對龍戰道,“以你對小的所說的,這南疆之人必然是隱藏了自己的身世,又已經學習了大晉的習性,所以與晉國人沒有什麼區別。但我想,他們總有些特別之處吧?比如一些已經根深蒂固的生活習慣是不是一下子改不了?又或者他們有什麼標誌性的東西能證明他們是南疆之人?”

龍戰回道,“你這個思路甚好。只是我對南疆也知之甚少。這苦竹花粉之毒,也不過是年少時聽人提起介紹過,便有了些印象。南疆離晉國太遠,且那地方封閉,鮮少與外人接觸,所以對他們的瞭解其實並不多。”

沒有從龍戰那裡得到些什麼,我卻還沒有放棄。連龍戰也說這是個好思路,那我就要順著這條思路查下去。

我突然想起來有個地方可以查這些東西,就算是我自己查不到,興許他也會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