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死在裴渙鞭子下的王公貴族也有不少,但無論誰找麻煩都是不了了之。

蘇雲昭的上司就是被裴渙活活打死,而當今天子元啟帝只說了一句:重新選一個尚書就是了。

“按照我朝律法,我生母的嫁妝應該歸我,父親大人,為何我的陪嫁才幾百兩銀子?”蘇清淺嗓音冷清,一字一頓地問道。

蘇雲昭氣血翻湧,顫抖的聲音說道:“你妹妹被吊著,你還有心思問這個,蘇清淺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冷血無情的東西?”

蘇清淺瞟了一眼吊著的蘇懷玉,聲音很輕很淡,“當初我被大夫人吊起來暴曬,您知道後可曾心疼過女兒?女兒在家中吃糠咽菜,您可曾過問?”

蘇雲昭被問住了,他討厭過往,連帶著蘇清淺也討厭,更是希望她早點死了別礙著他的眼。

這些事情又怎麼會在意呢?

“三姑婆,聽說當年我娘過門是您接的人,主持婚禮,想必當初我娘嫁妝多少您應該記得。”

一個白髮老太顫顫巍巍地走出來,細想了一會兒,“白銀十九萬兩,金銀首飾兩箱,還有不少布匹田產,這些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淺淺,你孃的嫁妝當初是她心甘情願拿出來替你父親打點官場,剩下的並不多,給你陪嫁採買的那十來個丫鬟都是揚州瘦馬。”

裴渙單手半撐著側臉,手肘隨意的搭在微曲的長腿上,發光的指尖轉動著食指上的黑玉……

“誰給女兒陪嫁揚州瘦馬啊!”

圍觀的人不禁笑了起來,揚州瘦馬要麼買來自己享用,要麼送人,還頭一次聽說做陪嫁的。

裴渙輕輕的咳了幾聲,又帶著上位者特有的低沉和威嚴:“蘇夫人厚愛,爺受不起,這瘦馬就送給岳父大人了,權當是報答岳父大人這幾年對淺淺的養育之恩。”

王氏的臉黑的不能再黑,她選的那些瘦馬一個個貌美如花,伺候男人的手段更是經過精心調教,這要送來還有她什麼事兒?

“銀子買瘦馬了,那田產呢?”蘇清淺掰著手指頭數,她自然知道想全部討回來是不可能的,“蘇家有下人五十人,每日開銷大約是三十兩銀子,按這個算,父親俸祿不太夠,除非有人給您送銀子,這樣吧!蘇家名下的田產給我一半好了。”

一席話聽得蘇雲昭身子一僵,眸光也陰沉了下來,這賤丫頭是在給他下套,不是李氏的嫁妝置辦家業,就成了受賄。

王氏心中的怒火更旺了,蘇家就那麼點資產,蘇清淺要走一半,家裡拿什麼開銷?

“好,給你一半。”蘇雲昭的心何嘗不是在滴血,但他敢說不是用李氏的嫁妝置辦的田地莊子嗎?

“那就多謝岳父大人了,天寒地凍的,淺淺身體不好我還是早些帶她回府。”裴渙握緊女人的小手,語氣中帶著幾分愛憐,“以後誰欺負你,只管揍,一切有為夫呢!”

蘇清淺輕輕答應,突然掉頭走到蘇懷玉的面前,又是兩個耳光,打的蘇懷玉口角破裂,“這是教訓你對本夫人出言不遜。”

王氏的握緊了雙手,指甲陷入掌心之中。

出了蘇府的大門,蘇清淺長長地吐了一口氣,堵在心裡那股氣總算消散了,只覺無比輕鬆。

恍惚間,好像聽到有人在和自己說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