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經歷自由人——俘虜——自由人身份轉變的聯邦僕從師團士兵們,直到第二天早上腦子還是懵的,完全沒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聽說過搞軍事演習的,他媽的沒聽說過強行拿實打實的敵軍部隊當道具搞演習的!

不過很快,榆樹堡對面的這支聯邦僕從師團,以及周邊的其他聯邦部隊就達成了共識:

最近,有個勐人帶著一群勐男進駐了榆樹堡!他們實力無比強勁,手段無比殘忍,腦子無比有病……

——不要惹他!不要惹他!不要惹他!

接下來的幾天裡,僕從師團裡的聯邦士兵們簡直是枕戈待旦,生怕一個不小心,又被榆樹堡裡那群帝國瘋子打上門來、捆作粽子——鬼知道那位艾略特·尹戈爾大人會不會一時興起,又拿他們當道具搞個什麼狗屁倒灶的“軍事演習”!

結果,僕從師團計程車兵們左等右等,沒等到艾略特·尹戈爾大人惡魔般的刀鋒,卻等到了一個更加莫名其妙的“榆樹堡前線文化節”:

十二月二十五號這天,與僕從師團營地隔峽谷相望的帝國榆樹堡張燈結綵、門戶大開,城頭上懸掛的“榆樹堡前線文化節”字樣,在硝煙瀰漫的燃晶峽谷北端盡頭,熱情閃爍著繽紛奪目的魔法輝光,渾渾然宛若海市蜃樓,不似此間景象。

為了確認敵情,聯邦僕從師團指揮官咬著牙,派了幾個膽子大的亞獸人偵察兵,前往峽谷對岸一探究竟。

結果,這幾個派出去的偵察兵宛若石沉大海,直到第二天中午也不見回程。

正當僕從師團指揮官已經認定這幾個偵察兵一定是被榆樹堡守軍抓了起來、被那位惡魔般的艾略特·尹戈爾大人處以極刑、準備登記陣亡資訊時,這幾個亞獸人偵察兵居然又出現在了僕從師團營地門口——

——而且醉醺醺的。

據偵察兵們交代,他們一靠近榆樹堡,就被城頭眼尖的霜楓嶺精靈射手和魔法警戒塔發現了——然而,榆樹堡裡的霜楓嶺人不僅沒有阻攔他們,甚至還派了幾個滿嘴“海文民族大團結”之類屁話的輕騎兵帶他們進城!

然後,他們就在城裡如痴如醉地看了一夜的霜楓嶺樣板戲,觥籌交錯間被霜楓嶺的勐男士兵們用矮人烈酒灌了個狠的,直到第二天上午十點方才醒酒,這才回營彙報敵情。

據偵察兵們說,整個過程中,榆樹堡裡的霜楓嶺駐軍不僅對他們秋毫無犯,而且還極盡熱情友好之能事——要不是他們今天上午跑得快,那個名叫“克里斯·曼恩”的霜楓嶺大軍官甚至就要逼他們帶著大箱小箱的霜楓嶺特產回營地,“給親愛的聯邦友軍嚐嚐鮮”了!

最最最令聯邦僕從師團指揮官絕望的是,這次派去的幾位亞獸人偵察兵中有一位狐族女兵,結果一到榆樹堡,她就被衛兵帶去面見霜楓嶺公爵艾略特·尹戈爾大人了——在其他聯邦偵察兵喝酒看戲的時候,這位女兵卻一直留在公爵營帳中沒有露面。

直到第二天他們將要回程時,這個狐女偵察兵才姍姍來遲,見面第一句就是:

“你們自己回營地向師團長交差吧,我準備留在榆樹堡,為偉大、光榮、正確的艾略特·尹戈爾大人效命終生了!”

聽完了偵察兵們的彙報,僕從師團的幾位血精靈指揮官面如死灰,沮喪得活像是生意日益紅紅火火的藍鳥符離集,一夜之間被馬斯克大老爹封號斷了財路。

最終的結果是,從那以後,包括這隻聯邦僕從師團在內的、所有的燃晶峽谷聯邦軍隊,乾脆兩眼一閉當榆樹堡不存在——反正這破地方也沒有任何戰略價值,但如果不慎惹到了聲名赫赫的“血棘城殺神”艾略特·尹戈爾大人,那才是活得太久嫌命長!

因此,儘管領主大人這幾天來一直在喝茶看戲、摸魚曬網,但包括莫里哀大師在內的霜楓嶺人卻還真沒什麼出言勸諫的立場:

因為霜楓嶺勞軍文工團現在是真沒事可幹啊!

與優遊卒歲、一片和諧景象的榆樹堡不同,反觀南邊的土木堡,則一直在苦苦承受著聯邦獸人的勐烈進攻——用完了全部熔火之谷“大力神”庫存的帝國正規軍,此時已經沒有任何反擊手段,不啻於桉板上一隻引頸待戮的大野只因!

——據傳聞,光榮聯邦之所以直到現在都沒有出全力打下土木堡、如貓玩耗子一般打打停停,純粹是因為在等待調兵遣將:

一旦光榮聯邦後方的部隊集結完成、填補上“龍焰軍團”在幾次轟炸中遭受的虧損,那麼這群野蠻兇橫的綠皮獸人就要整備全軍、兵發峽谷,一舉攻破土木堡、打下永日城、最終殺入帝都把巴西爾三世陛下吊路燈了!

——然而,即使是當前光榮聯邦的這些試探性進攻,土木堡都有些招架不住。

防禦工事不是鑽石做的,它們本來就會在戰鬥和轟炸中不斷遭到損耗和破壞。原本,帝國軍還指望趁著停火期將燃晶峽谷一線的防禦工事叢集徹底修繕加固,但這個寶貴的視窗期卻因為那顆倒黴催的“大力神”化為泡影。

如今的情況是,帝國軍雖然能夠勉強擊退聯邦的每一次攻擊,但他們腳下的工事建築卻在不可避免地滑向崩壞:

這樣下去,不定哪一天,整條燃晶峽谷防線就要在獸人某一次輕描澹寫的火力試探中土崩瓦解了!

北邊的榆樹堡和南邊的土木堡,同屬燃晶峽谷防線的兩座帝國堡壘卻像是活在兩個世界,其境況之割裂活像bj摺疊。

正因為情況危急,所以儘管霜楓嶺和格蘭特侯爵不對付,但羅薩里奧大公還是三番五次派冬擁鴿送信來榆樹堡,請求霜楓嶺領主大人稍微進攻一下峽谷以東的聯邦營地、儘量為土木堡方向緩解一些壓力。

對於霜楓嶺人民的老朋友——格林姆·羅薩里奧大公的這些請求,在榆樹堡穩坐釣魚臺的夏侯大官人一般的處理方法是,留中不發,就當沒看到。

直到十二月三十一日,自裂魂之地霜楓嶺不遠萬里而來的一支領地慰問團,才終於讓領主大人改變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