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我們對於世界的認知都充滿了偏見。

例如,現代的海文大陸魔法界之所以排斥禁忌魔法,除了因為這些魔法派系傷天害理、有悖公序良俗、挑戰正統信仰以外,還有另一個同樣重要的原因:

不少研究者都認為,修習禁忌魔法會讓魔法師的人格變得扭曲!

修煉一種特定魔法還能夠影響到人的性格?這一看似荒誕不經的理論,卻得到了不少魔法大拿的支援——

精神系魔法之祖西格蒙德,就在他那本驚世駭俗的《魔法精神解析》中提出,修習禁忌魔法的魔法師會在禁忌元素魔力的影響下,變得愈發殘忍、自私和邪惡。

悲劇的是,以一己之力從風系魔法中發展出精神魔法支系的西格蒙德大師,晚年卻原因不明地陷入了瘋狂,這也導致後世的帝國魔法界依照《魔法精神解析》的觀點,將精神魔法認定為有可能影響心智的禁忌魔法……

先不提作繭自縛的西格蒙德大師自己,說實話,死靈魔法等禁忌魔法,這些年裡在大陸上的名聲的確不咋地:

歷史上稍微有點名氣的死靈法師,要麼是殺人盈野復盈城的人道主義災難,要麼是刨墳偷屍體日亡靈的蠅狗之徒,搞得死靈魔法這一魔法派系,基本屬於全部槍斃會錯殺無辜、但隔一個槍斃一個絕對有漏網之魚的範疇。

不過嘛,實用主義至上的夏侯炎,以前向來是懶得理會,“修習禁忌魔法會使人變態”,這種無比低劣的刻意抹黑的:

畢竟地球先哲早就教導過我們,不管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一門魔法,別管利用的是什麼屬性的元素,只要有利於發展領地的生產力、有利於增強領地的綜合實力,有利於提高領民們的生活水平,哪有什麼犯忌的?

更何況,他都用過這麼多次死靈魔法了,也沒見自己受到什麼壞影響、幹出多少缺德事啊?

不過話雖如此,此時此刻,被巴塞洛繆·德·雜湊的血紅法陣固定在巖溪城塔樓冰涼的地板上的時候,夏侯炎又突然有丶懷疑了:

自從穿越以來,他在海文大陸上遇見的這些死靈法師們……

……好像還真的沒啥正常人啊?!

死靈魔法的祖師爺,西蒙·阿德里安是個自戀成狂的死舔狗自不必提,安德·斯賓塞則是個作繭自縛的純腦癱——就連稍微學過一點死靈魔法皮毛的、帝都伊戈爾宅邸的老管家,也是個躲在地洞裡召喚幽靈整活的夯貨。

——但凡是跟死靈魔法沾上點邊的,跟正常人這三個字真是哪個字也不沾啊!

而面前這位“黑祭司”巴塞洛繆·德·雜湊,明顯更是死靈法師門中一朵鮮豔的奇葩。

被巴塞洛繆·德·雜湊一招ko、擊倒在地動彈不得的小隊成員們,原本都已經做好了引頸受戮、被一柄血刃送上帝國南方烈士名錄的準備了;

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位黑祭司興許是在塔樓上一個人憋得太久了,心中充滿了無可傾斜的表達欲:

召喚出兩柄血刀,輕描淡寫地解決了拉莫斯大師和白金漢大師以後,巴塞洛繆·德·雜湊並沒有急著對剩下的倒黴蛋動手;

正相反,夏侯炎和手下的馬仔們,傻乎乎地看著巴塞洛繆·德·雜湊如最浮誇的戲劇演員一般提起自己的黑斗篷,興致盎然地道:

“那麼,諸位,讓我們有請除你們以外的,今夜聖典的其他兩位觀眾吧!”

說著,巴塞洛繆·德·雜湊伸展雙臂,昂起了他滿滿都是幸福感的蒼白臉頰,他腳下的猩紅法陣,也陡然之間血光大作。

被鎖死在地上的“彩虹六號”小隊成員們,先是一臉懵逼,隨即駭然注意到,在耀眼的血光之幕中,有兩根石柱正從巴塞洛繆·德·雜湊背後緩緩升起,姿態相當不雅;

更令他們意外的是,這兩根原先還不存在的柱子上,居然用銀白色的鎖鏈綁著兩個人!

其中一個,是眼神驚恐、嘴巴卻被符文布條封死的年輕人,另一個則是一動不動、衰態盡顯、彷彿已經陷入沉眠的枯瘦老頭。

夏侯炎和霜楓嶺馬仔還沒說什麼,隊伍裡的南方隊員已經失聲叫道:

“休斯頓大公?!”

“正是!這位就是我們敬愛的、休斯頓大公閣下!”巴塞洛繆·德·雜湊伸手指向被綁在柱子上的沉睡老頭,然後又示意了一下在鎖鏈中無助掙扎的年輕小夥,熱情洋溢得彷彿為《南境好聲音》介紹嘉賓的主持人,“諸位,還有這位可愛的年輕人,親愛的約翰·薩摩寧先生!”

約翰·薩摩寧到底何許人也無關緊要,但“休斯頓大公”是什麼人大家可太清楚了。

“黑祭司!!!”一個南境薔薇騎士頓時昂起頭,聲嘶力竭地吼道,額角的青筋因為受到血紅法陣的束縛無法移動而根根暴露,“你把大公怎麼了?!!!”

“我?我可沒對休斯頓閣下做什麼……老年人,喜歡睡覺,沒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