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時間沉默不語的卡特琳娜,終於揉著眉心緩緩道:

“父親答應讓你和伊莎訂婚,根本就是他喝醉以後被這個賤……賤……”

溫柔有禮的卡特琳娜畢竟罵不出髒話,勞瑞大師趕緊代勞:

“……賤人!”

卡特琳娜搖頭嘆息道:

“……是他喝醉以後,被伊莎·桑德利亞誘導著說出的醉話,我們雖然知道,但一直沒當回事……可沒想到這次遇上伊莎以後,她居然又重新提了起來……”

“媽的!”夏侯炎聲音都變了,“我老爹喝多了瞎說的,根本就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不會這也要我負責吧?”

“理論上,貴族公然說出口的婚約,還真是有一定法律效力的……”勞瑞大師籠著袖子怪里怪氣地道,“那個……領主大人……我先祝您和伊莎小姐婚後幸福……”

勞瑞大師不合時宜的俏皮話,沒有被領主大人飽以撬棍,卻已經吃了莉娜·萊斯利小姐怒火中燒的含恨一踢,以及卡特琳娜的怒目而視。

考辛斯騎士長憂鬱地看著勞瑞大師縮著脖子連連道歉,嘆道:

“所以,領主大人,您最好還是少跟伊莎·桑德利亞女伯爵接觸的好……跟這女人沾上了,準沒好事!”

夏侯炎又舔了舔嘴唇。

“喂!”卡特琳娜掐了掐弟弟的腰肉,冷笑道,“你不會還真想去那個什麼‘倫巴第大街13號’找伊莎·桑德利亞過夜吧?怎麼,被人家親了一口,就準備把她娶回家了?”

“瞧姐姐你說的!”夏侯炎義正辭嚴得好似正面對敵人威逼利誘的革命志士,“我們霜楓嶺一堆事需要我操心,我他媽哪有功夫尋思結婚什麼的爛事?放心吧,過幾天我就想個辦法把我老爹的這個坑兒子婚約解除掉,讓伊莎知道知道什麼叫‘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有傻爹’!”

卡特琳娜嘆道:

“唉,按理來說你現在也算是個正經貴族,聯姻是免不了的,但伊莎·桑德利亞這種名下又沒有領地、心腸又壞的女人,肯定不能當我們伊戈爾家族的領主夫人……”

勞瑞大師有心想問“那能不能當領主情人”,但這老癟三腿上被莉娜·萊斯利踢過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只得作罷。

一直在旁邊欣賞伊戈爾家族這出大戲的埃爾德里奇,總算找到機會嘿嘿笑道:

“領主大人,我看您也別擔心,你,啊,不想娶,人家女伯爵還不想嫁呢!您瞧瞧,啊,就咱們裂魂之地那破地兒,人家嫁給你,啊,吃土嗎?”

一眾霜楓嶺高層,同時在心裡罵了一句“你丫不會說話就別說”。

他們還在討論著老一輩人留下的爛賬,在不遠處的檢查點,忙著查驗伊戈爾家族車隊的城防軍士兵突然大聲叫道:

“喂!你們誰是車隊的頭領?”

考辛斯騎士長急忙上前兩步,威嚴滿滿地道:

“這是伊戈爾家族的車隊,屬於尊敬的霜楓嶺領主艾略特·伊戈爾大人!”

城防軍士兵瞥了一眼滿頭黑髮的年輕領主,對於一位貴族終究不敢怠慢,字斟句酌地道:

“呃……那個,伊戈爾大人,你們的車隊進京,是要幹什麼的?”

夏侯炎瞥了一眼一直這邊在陪著城防軍檢查車隊貨物的克萊門特,得到一個無奈的聳肩作為回應以後,沉聲答道:

“我們是來帝都,向皇帝陛下述職、繳納稅款的。”

“呃……”城防軍士兵猶猶豫豫地從馬車的車棚裡拎出一柄軍刀,“那……大人……您為什麼要帶著軍刀進入帝都?”

“這是我們霜楓嶺準備折算成金幣上繳的當地特產!”夏侯炎冠冕堂皇地道,“大家不要緊張,我本身是一個經常剿匪的荒原領主,又準備參加‘聖奧古斯都節’的狩獵,帶著繳獲的兵器進京,也是完全合理的吧?”

城防軍士兵支支吾吾了半天,最終還是放下軍刀,不情不願地在統計冊上做了個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