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門特被領民們用擔架抬回門內的時候,基本上已經沒有任何行動能力了;

然而,別說是業務組的民間庸醫了,即便是勞瑞大師等人,也對如何治療一位亡靈戰士一頭霧水;

甚至在克萊門特陷入沉睡以後,由於幽冥金屬鎧甲的阻擋,眾人甚至搞不清楚這鎧甲內部傷勢如何,更別提實施任何治療手段了——要不是透過克萊門特面甲的縫隙,還能夠看到幽冥黑霧在緩緩湧動,霜楓嶺眾說不定都會以為這貨已經翹辮子嗝屁了。

領主大人的親自到場,也沒能提供多大幫助:

他試探性朝著克萊門特砸下去的兩記“黑暗療愈”,基本上如同石沉大海,完全沒有在普通傷員身上那種立竿見影的治療效果——

——當然,即使有也看不見就是了:總不能把克萊門特的魔法金屬鎧甲切開看個究竟吧?

而唯一一個令人稍感寬慰的細節,是在混亂之中臨時擔任領主大人護衛的愛麗絲·康姆斯托克發現的。

“艾……領主大人,您看……”愛麗絲輕輕拉了拉夏侯炎的袖子。

夏侯炎遵照自家侍衛隊長的示意,低頭望去,在克萊門特的肩甲上發現了一點變化:

在此前的門口鏖戰中,山賊聯軍的明槍暗箭,並沒有能夠擊破克萊門特那套嚇人的幽冥金屬裝甲,但卻成功在鎧甲的金屬表面上,留下了無數細小的凹陷劃痕。

而在一記“黑暗療愈”過後,金屬上這些不注意根本看不到的微小痕跡,正在迅速地癒合,連帶著這副鎧甲的表面也重新變得光滑起來。

急匆匆趕來見證奇景的勞瑞大師,沉吟片刻,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理論上來說,金屬,即便是魔法金屬,都是沒有生命,更不可能被治療法術影響、修復自身的破損的……”

“那這是怎麼回事?”夏侯炎屈指敲了敲克萊門特的肩甲。

死亡騎士依然平躺在床上,悄無聲息。

“只可能有一種答案——”勞瑞大師捻著鬍鬚眯起了眼睛,“那就是這副幽冥金屬鎧甲,由於和胡安的長期接觸以及幽冥魔力的浸潤,已經和他完全融合在一起、真正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圍觀群眾目瞪口呆。

一套沉甸甸的鎧甲,就這麼“長”在了人身上,這件事情還是有點瘮人的。

“所以,我的‘黑暗療愈’,也能夠對這副鎧甲起效……”夏侯炎微微點頭道,“因為它算是胡安·克萊門特這個生……亡靈生命體的一部分?”

“正是!”勞瑞大師打了個響指,“而且更進一步,既然胡安的鎧甲,就好像手指、頭髮一樣都是他肉體的組織,那麼我們可以推斷,他鎧甲的傷痕正在得到修復,就表明他的肉體其實也在同時得到治療!領主大人,您的‘黑暗療愈’的確是有效的!”

“所以……”夏侯炎遲疑地低頭看著克萊門特,“這樣就行了?”

“反正我們也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勞瑞大師無奈聳肩道,“鄙人對於禁忌法術不甚瞭解,您的‘黑暗療愈’,效果會持續多久?”

“六個小時。”夏侯炎鄙視地瞥了這老貨一眼,“起碼《死靈法術精要》上是這麼寫的。”

勞瑞大師點頭道:

“那麼六個小時之內,我們就先讓胡安這麼躺著好了,六個小時一過,您就勞駕過來再施一次法術,保證胡安一直在得到幽冥魔力的治療——至於結果如何,那就只有時間能夠給我們答案了。”

“也只能如此了。”夏侯炎嘆了口氣。

一行人留下勞瑞大師、威爾遜和莉娜繼續照料傷者,然後重新返回角鷹莊園。

在莊園門口、臺地中央的“伊戈爾人民廣場”上,換取戰後獎勵的流程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之中:

伊戈爾開拓軍計程車兵群體裡,除了戰後留守領地的一部分,現在也有不少負責追殲殘敵的騎兵和步兵小隊,帶著累累戰果趕了回來:

這群夯貨路上見了領主大人,也不過是草草敬個軍禮,就片刻不停地朝人民廣場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