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楊祚剛被選進來不久,就被一戶管家挑走了,小六說不羨慕是假的。

楊祚他的嘴是欠揍了些,但奈何他卻生了一副可以誆騙人的好皮囊?

於是當晚,被剩下的小六同其他被選入的人一起擠了在縣衙後面的某間簡陋的房裡。好在她適應能力極強,僅翻個身的功夫就沉沉的睡去了。

誒?

小六心中疑惑,明明是盛夏,怎麼她覺得有些發冷?

誒?

房間怎會還隱隱約約有水流的聲音?

不太對啊。

小六緩緩睜開雙眼,看到的竟然是毫無生氣的黑乎乎一片。

身旁那十來個散發著汗臭味的漢子呢?怎麼都不見了?

手在四處摸了摸,石頭?

再低頭一看。唬!她這是在一座破石橋上!

小六徹底驚呆了。

縮縮脖子,顫抖著站起身,往前幾步,腳下簡陋的黑石木橋還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響,好像它馬上就會解體了一般。

“有人嗎?”她硬著頭皮問。

“有——人——嗎——嗎——嗎——”無人回答,只有徐徐盪開的回聲。

小六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來了。”

忽然,一個清脆的女子聲音夾著她的回聲蕩了過來。

小六硬著頭皮回頭,看見一位拄著柺杖,頭髮花白的駝背老婦不知何時竟然出現在了橋頭。她的四周還有青白色的雲霧圍繞,陰森森的。

“你可知那是什麼花?”老婦蒼老的臉上佈滿皺紋,但聲音卻如妙齡少女的一樣清靈婉轉。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青黑色河對岸,是一片妖異濃豔的赤紅花海,如火,如血,如荼。

小六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後退一步。

“此花長於盛夏,開於深秋,花開無葉,葉長無花,花與葉永不相見。所以,被叫為天涯。”

小六覺得頭皮發麻,又悄悄地退了兩步。

那詭異的老婦還在自言自語。

“它啊又因為彼岸花開,開千年落千年,永存於彼岸,老婆子我又給它取了另一個名字,你猜是什麼?”

她轉頭剛好看到拔腿要跑的小六,“誒!你這小兒!”

就這樣,才跑沒兩步的小六就被定在了半空中。

“啊!啊!啊啊啊!”

“閉嘴!”

“啊!啊啊啊!”

老婦煩躁地甩甩頭,“我叫你閉嘴!”

“啊!啊!啊!啊啊!”

盤花柺杖在地上重重一敲,“再叫!再叫我就把你的舌頭剁下來當花肥!”

小六連忙識趣地閉緊嘴巴,只是牙齒還在口中,咯吱咯吱,忍不住上下打著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