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如果莫達是出手攻擊他,恐怕這一下他就重傷了。

“道不同。”

蘇文淡淡一句,平靜笑了笑說道:“關內文士,可不是他所言那般不堪一擊。這些日子,右賢王應該是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

莫達哈哈笑道:“大單于文韜武略,即位數十年,一統草原數十年,厲兵秣馬,可屢屢南征都鎩羽而歸,便足以見得關內諸國的厲害。”

“至於關內的超凡者,老夫也見識不少,早些年甚至與程子也有過一面之緣,如法家、墨家等學院的山長,也接觸幾個,給老夫的印象都十分深刻,甚至不少還給老夫留下許多紀念。”

一邊說著,莫達擼起了衣袖,一道巨大的傷疤便出現在蘇文眼前:“這是荊楚的熊飛虎給我留下的,聽說他兒子熊瓊,比他還厲害一些。”

聽到這話,蘇文有些不知該怎麼接。

熊瓊他自然知道,還有一面之緣。熊飛虎就沒聽說了,但既然是熊瓊的父親,很可能以往也是荊楚的重臣。莫達與程子、熊飛虎等人見過面,甚至能活下來至今,也足以說明,莫達的修為強大。

“怎麼也是個序列五了……”

蘇文面色平靜地想著。只是他心裡有些擔憂。

他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桃夭和柳三刀。若他們在這裡搞事,一旦被追緝,不一定能跑得了。

“如果情況危急,就用暗影之門將他們帶離此地。”

蘇文心裡暗暗想著計策。

“孫進士對我柔然當下的局勢,有何看法?”

莫達隨意說著話。

“初來乍到,不好評說。”蘇文委婉說道。

“莫里斜跟你說過今晚的事吧?”莫達卻是笑了笑。他知道蘇文是不想摻和進去。這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個大梁人,千里迢迢跑到柔然王庭,若真的對柔然王庭的內政評頭品足,指手畫腳的,肯定會招惹更多不必要的麻煩。

蘇文點了點頭,試探地問了一句:“右賢王的意思,是不是跟左賢王相左?”

“何以見得?”

莫達笑眯眯地說道。

“猜的。”蘇文想掙開莫達的手,卻發現對方沒有鬆手的意思,便繼續說道:“這位公孫不凡先生,應該是左賢王的人,而我在大梁,也經常聽說,左右賢王似乎不是很和睦。”

莫達點頭說道:“能和睦才有鬼了,丘林正風那小子,經常縱容牧民越境放牧,若不是念他老子與我有舊,早就將他人頭砍下來拿去做酒壺了。”

蘇文沒有就此事進行評判。畢竟草原又沒有劃定疆域,牧民逐水草而居,越過領主的疆域闖入其他領主的封地是常有的事,上綱上線是沒必要的。

“公孫不凡應該是代表左賢王前來遊說您贊同他的意見,但您並沒有同意,或者說,您還沒表態。”

蘇文補充了一句。

莫達嗯了一聲,頓了頓,他說道:“丘林正風的意思是,剝奪了羅姑比的軍權,削弱他的部落,將其放逐到漠北更遠的地方去。此事……我該如何處理,你們關內的文人,不是最擅長朝堂傾軋嗎,給老夫出個主意唄?”

“……”

蘇文咂了咂嘴。

莫達的嗓門可不小。哪怕此時他說話的語氣平和,但聲音還是能夠傳到周圍,被有心人聽到。更可怕的是,羅姑比就在不遠處,拿著斜眼看他倆。莫達這一番話,簡直是在羅姑比面前大聲密謀,唯恐羅姑比不知道左賢王要對付他似的。

“柔然人玩陰謀……這麼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