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現,除了國家氣運多少,決定自家棋子多寡,可以用在棋盤多少這個關鍵因素,還有一個關鍵因素,就是下棋之人,必須是個能夠真正的大國手。

要是出場的是一個臭棋簍子,多少家底都不夠敗的。

“呵……在史家超凡之中,老夫的棋力至少也是前三的。”

瞿曇摩笑眯眯地說道。

“那第一第二是誰?”

蘇文覺得瞿曇摩的回答,讓他有些心驚。

“哼……自然是楚國的大史椽,還有燕國的太史南石。”說到這裡,瞿曇摩趕緊補充了幾句:“我們幾個不相伯仲,但之前幾次論戰,我一次第一,幾次第二,國運可沒受過損減。”

“……”

一聽這話,蘇文臉色便有些不自然了。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大梁朝四面受敵,國運肯定已經衰減。瞿曇摩此番論戰,壓力可想而知。

而燕國方面,肯定是早有準備,不然也不會提前進行論戰。

“我來試試太史的棋力。”

蘇文沉吟片刻之後,便提出了要求。

“你是不相信老夫!”瞿曇摩頓時惱怒起來,吹鬍子瞪眼道:“你既然想自取其辱,那老夫可就不客氣了……來人,取棋!”

半個時辰之後,瞿曇摩手裡抓住一把棋子往棋盤裡砸:“哎呀,剛才老夫不小心走神了,這一盤不算,咱們重來……”

兩個時辰之後,瞿曇摩怒氣衝衝地踹翻了棋盤:“你這樣欺負老人家,是不對的……等等,你棋力竟然這麼高?”

兩個時辰,兩人下了三盤棋。

第一盤棋,瞿曇摩還可以說是因為大意,可第二盤,他可是拿出了真本事,甚至幾個構思,還是這些年仔細推演出來,準備留著給大史椽和南石一個驚喜的,可還沒遇到這兩位對手,他就將這些精妙的手法給拿出來,然後做了無用功。

第三盤棋,他是拿出了全部精力,甚至幾次耗費心神長考才敢落子,儘管如此,還是被蘇文擊敗,淨勝了他十幾個子。

“其實也還好……”

蘇文輕輕一笑。

上輩子,他最喜歡做的事情之一便是下棋,也是有八段水平的。

跟瞿曇摩下棋,他不過是擺出了一些平時拿來打譜的歷史名局做起手式,然後引瞿曇摩按照他的構思,一步步引入彀中。

他還有更可怕的招數。

虐哭最頂級那幾位棋手的阿爾法狗的棋譜,他平時更是最喜歡拆解,將那種冰冷又誅心的棋術祭出來,可能瞿曇摩這輩子都不會想再看到棋盤了。

“很好,好小子,我明白了,史家論戰,就由你來吧!老夫在一旁為你掠陣!”

瞿曇摩很是滿意。

他當年見到蘇文,就想蘇文替代他成為太史,自己閉關修煉,衝擊史家序列五。

“太史公高風亮節,令人欽佩。”

蘇文也是心悅誠服。

對瞿曇摩來說,這一次論戰,固然是有風險的。

可機遇也更大。

一旦在此番論戰中得到覺醒,瞿曇摩便可成為真正的歷史學者。哪怕論戰失敗,若他自私一點,將殘餘國運納入自身,也可以保住性命,拼最後的晉升機會。

但大梁朝也就承擔了所有的風險,甚至有亡國危險。

瞿曇摩讓蘇文取代他的位置去與兩國太史論戰,那意味著,他放棄了這次晉升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