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來,瞿曇摩這一番話不過是亂他心神罷了。

燕國、柔然都是舉國之力進攻大梁朝,荊楚也是蠢蠢欲動,而且一旦柔然大軍如期進入大梁朝,荊楚必然會發兵北上,大梁朝南、北、心腹之地都被敵軍攻城略地,有什麼能力可以贏得戰爭?

王起在心裡推演過無數次,實在想不出任何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

所以他也認定,跟大梁朝捆在一起,他晉升戰神無望還是小事,最後隨著大梁朝的滅亡,他也會走向敗亡,這才是大事。

反覆權衡之後,他便作出了艱難的選擇。

向燕國投降。

只是投降的確是投降了,可做得卻不夠徹底。本該來接管博浪城和梁軍的燕軍統帥沒有到場,可來懲戒他的大梁太史,卻已經來到面前。

講真,這種人生,還真有點諷刺呢。

“蘇文一人,便攔下了周虎十萬大軍,如今周虎還在橋頭之上,等蘇文的書中世界消失呢。”

想到這裡,瞿曇摩心裡便有些許快意。

他原本以為,博浪城的局勢會徹底糜爛。可沒想到的是,蘇文竟然憑藉著一座橋樑,以自身的超凡秘術,硬生生地將數十萬燕軍堵在了橋的另一邊。

對整個大梁國來說,這是一個十分難得的喘息機會。

忠於大梁朝的軍官可以奮起反抗,誅殺王起的忠心屬下,聚攏軍心,穩住陣地。

瞿曇摩也能從容地將全部力量用來對付王起,不用擔心燕國的超凡者與王起合流之後,徹底地改變此地的格局。

情況依舊很壞,可終究還處於局勢可以挽回的程度。

瞿曇摩甚至都不要求能夠保住這半座博浪城,只要能夠誅滅王起,從容收拾大軍,退守後方三道要害之處,這場戰爭就還有打下去的底氣和本錢。

只要能穩住幾個月,瞿曇摩可以確信,當大梁朝的戰列艦編隊呼嘯著刺破蒼穹,將無窮的火力傾瀉到燕軍和柔然鐵騎的頭頂上方的時候,天下太平的日子,便會重新歸來。

“瞿曇摩!”

聽到老太史的冷嘲熱諷,王起怒聲說道:“你不必激怒於我!大梁亡國在即,此乃天數,個人想力挽狂瀾,無異於痴人說夢,蘇文再強,最多也就跟你差不多而已,他能支撐多久,能擋著住周虎身邊數十名超凡高手的圍攻,能擋得住黑甲士如潮水的衝擊,還是擋得住重弩營那輕易射殺超凡者弩箭……螳臂當車,蚍蜉撼樹而已,有什麼好說道的!”

他越說越勇,掄起砍刀朝瞿曇摩反擊:“吃吾一刀!”

“關鍵是……”

瞿曇摩大笑起來:“你說的,他不但擋住了,而且還絞殺了十多名周虎的高手供奉,不然你以為,周虎跟鵪鶉一般老實,不敢越雷池半步?”

說到這裡,老太史聲音驟然拔高:“也就只有你這種鼠目寸光之人,才會對燕軍有著不切實際的想法!若他們真的如此強大,為何一個蘇文,就能將他們攔下來!”

“老夫過去幾十年,真是瞎了眼,竟然覺得你頗有戰神之風,覺得可以栽培!呸!”

一邊叱罵,瞿曇摩手裡忽然展開一卷竹簡,上面忽然有無數文字跳了出來,朝王起轟了過去。

“這是什麼邪法!”

王起被一個大大的“囚”字擊中,只覺得身上超凡氣息驟然被收緊。

“這是老夫蘊養的誅心之字!”

瞿曇摩冷笑一聲“專誅亂臣賊子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