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點了點頭。

西域諸國都在舍衛國的輻射影響之下,深信今生受苦受難,做牛做馬,來生必然能成為人上人,享受福報,性格懦弱隱忍,過著艱苦悲慘的日子。

哪怕在關內諸國影響扶持之下的小國,這類宿命論也十分受歡迎。也正是這樣,大梁國深耕西域多年,也只能羈縻這些小國,而不能將其化為大梁國的領土。

而佛家對柔然王庭的影響,也在擴大,不少靠近西域的部落都很歡迎僧侶傳教。只是薩滿們對此卻非常敵視,甚至不惜挑起戰爭,將佛門壓制在西域之內。

黑胡老薩滿更是將舍衛國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卻因舍衛國超凡強者太多,沒有輕易挑起戰爭,滅了整天想改變王庭部落民信仰的異教。

不過隨著王庭實力越來越強,老薩滿的心思也開始活絡起來,征戰舍衛國,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舍衛國的僧侶們自然也清楚這點,這些年來一直積極備戰,也是有數千僧兵,兵強馬壯。

在賽虎口中,舍衛國的數千僧兵,可比柔然的十萬騎兵大軍還強。

這些僧兵幾乎都是超凡者,而且他們的坐騎,也以妖獸為主。雖然是低階妖獸,可妖獸就是妖獸,比一般的駿馬可強上太多,雙方一旦交戰,自然是超凡者和異獸組合的大軍更強,這是毋庸置疑的。

“這樣就好……”

瞭解到舍衛國的強大之後,蘇文倒是寬心不少。

他倒不是為了舍衛國的軍民強大感覺到放心。而是覺得,舍衛國如此行為,動機肯定不只是為圖自保,擴大影響力才或許才是最終目的。

要是哪一天舍衛國的僧兵出征西域各國,將其整合成一個大佛國,蘇文也不會覺得意外。

而且他確信,一旦建立了佛國,舍衛國的僧兵的擴張步伐必然不會停止,柔然,關內諸國,遲早也是他們的目標。

比起掠奪財貨人口的柔然王庭,有佛學信仰的僧兵,威脅似乎更大。

“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蘇文心裡最後一點愧疚感都沒了蹤影。

“……我是不是該學一學縱橫家的遊說之法,或許在西域各國中游走,可以利用這方面的能力,提升一下實力……”

蘇文如此想著。

縱橫家在大梁朝有著不小的影響力。

前些日子,燕皇對大梁朝掄才大典的種種謀劃,讓姬長歌大為不滿,派遣了仲徵和不少縱橫家去了燕國,給燕皇帶來了不少羞辱和麻煩。

在縱橫家的長袖善舞之下,燕國內部出現了許多不穩定的聲音,迫使燕皇唾面自乾,最終還笑嘻嘻地將仲徵送了回去,賠償的損失,還在姬長歌的期許之上。

只是在一面賠禮道歉的同時,燕國的縱橫家也在四處奔走,柔然王庭大軍依舊守在大梁朝邊境,他們功不可沒。

可惜的是,許多縱橫家並非以外交人員的身份出現,鬼鬼祟祟地悄然出現,又飄然遠去,使得蘇文在夜宴上都沒能看到燕國縱橫家的影子。

“如果有燕國的勢力出現……他們該不會對今晚所發生的事情視而不見,肯定會推波助瀾,甚至背地裡組織起力量,對我進行圍剿才對……”

蘇文可是清楚,他已經壞了燕國幾次計劃。

旗亭畫壁,掄才大典,都是燕國耗費了許多力量才組織起來的陰謀。為此燕國甚至還損失了一位詞宗大能,呂諶的死亡,對文壇的影響是極大的,短則幾年,長則數十年的衰弱,顯而易見。

燕國被蘇文壞了這麼多事,一旦有機會,不可能不報復。

柔然王庭的權貴,跟燕國上層的勾結也是十分明顯的。兩者將近百年無戰事,甚至每次柔然王庭南下攻打大梁,燕國都會十分配合,出兵侵擾大梁國的邊境,使得大梁國兩邊受敵,只能採取保守的守勢,甚至不得不接受燕國一些條件,才能專心對付柔然南下的騎兵。

也正是如此,被荊楚、燕國夾在中間的大梁國,對國力相對孱弱的荊楚極少動兵戈,可一旦有喘息的時間,便會主動揮師去找燕國麻煩,雙方仇怨越結越深。